远界回忆前两天,有莘靠北、彤城博等人,确实被巨元蹂躏得凄惨,伤筋断骨在所难免。
但就这么死了,难免惹人生疑。
那几人中,除了河堀,都是百钧境的武道高手。
而公子靠北这次归来,怎么也有三百钧锻体境界。
摔打几下,说死就死,远界不信。
“他是怎么死的?”他镇定下来,质问对方。
“还不是被尔等打死的!”人群中冒出一个稍显尖细、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
远界、巴苁、衫辛,都看傻了眼,那人竟是彤城博。
那几个寻衅者中,彤城博躲在人后,半遮半掩,伸出一只手来,指着远界,竟翘着小拇指说话。
“你……”远界上下打量他,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这家伙没事吧?那天他早早就晕了,挨打最少的就是他,怎么会变成这种声音?难道又是一种奇怪的心理疾病?”远界心里想着。
“大师兄、二师兄,此事还请你们莫要袒护于他。当朝尹相家的公子,被一小儿唆使山神,活活打死,必须拿他抵命,诛他九族!”
人群中,吵得最凶的这位,却不是彤城博,而是一个叫伍雁的青年男子,二十四五岁模样,气势汹汹,声音最大。
远界不曾见过他。
回想当日,跟随有莘靠北、彤城博一起的六人中,此人不在其列。而其余几个在场被揍了的,今天倒不如他闹得欢腾。
伍雁身边,又有人站出来说话,居然是一张熟悉面孔——弃丁。
弃丁声音倒不响亮,只是念书似的揭露道:“在我大濩院时,弗远界平日里,便时常偷奸耍滑……欺压同席。呃——不仅偷学内门武功,更仗势欺人,动辄以山神……巨元,巨元,来要挟我等,为他做牛做马。他人性恶劣至极,借比武切磋,故意伤人,时常为之。
“他不念圣贤书,却喜好市井……下流之事,每日往那些女子院跑。年幼尚且如此,若放任成长,祸国殃民,怎还了得!”
弃丁一番话,显然是在旁敲侧击、含沙射影,虽不明说是远界杀了有莘靠北,但也在帮腔指证,远界人性恶劣,自然做得出这等杀人之事来。
伍雁冷笑道:“大家听见了吧?你们的三师兄弗远界,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一个奴隶崽子,竟敢杀死贵族。就算剐他百遍,亦不足惜!”
巴苁、衫辛想争辩,却被远界按住,只听他淡然说道:“弃丁,你刚才的话,背得不太熟,怕是没下工夫,雇主要克扣工钱的。”
“胡说,我背了整整一日,一字不差!”弃丁不甘,竭力争取利益,生怕被克扣工钱。
伍雁瞪他一眼,眉头紧皱,咬着牙、闭着嘴,骂了个不知什么字。
弃丁自惭,躲到彤城博身后。
“弗远界,你休要再狡辩!”彤城博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卑劣下贱之人,哪有你申辩之处?公子靠北被殴致死,河堀失血而亡,皆因你恶意为之,还不束手就擒!哼!”
以伍雁、彤城博为代表的讨伐团,继续作势,吵闹了一阵,祸离不堪其扰,厉声制止。
“弗远界,做了事要承认。这么多人指证你,便由不得你抵赖。跟他们去吧,下辈子,可要学好!”祸离尽显威严,说完心中痛快。
彭秀在旁,轻轻一笑,温文尔雅说道:“我倒未曾见过,三师弟如你们说的这般不堪。不过,事实胜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是真是假……三师弟,你就去说个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但若是有人故意冤枉你,只待查明,我彭秀,首先饶不了他!”
巴苁焦急愤慨,捏紧双拳,手心里全是汗,目光如炬,眼中含泪,往前一步,将远界护在身后。
她大声说道:“今天便是以命相搏,我也不让任何人碰远界。拼搏不过,就算化作厉鬼,也要回来找你们一个个索命。”
衫辛像是被吓着了,全身颤抖,不断张口,却说不出话,连唾沫也蒸发干净,舌似砂纸一般。
她怕远界真的犯下了非杀头不可的死罪,更怕巴苁真的会以命相搏。
远界凝视巴苁决绝的眼神,心下感激不已,脑中则飞速运转,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转到她身前,仰面而视,对她摇摇头,把她推后两步。
然后质问伍雁:“说了半天,他死前是什么样子,你却不讲。无凭无据,这就要拿我?我要看尸体,得知道具体情形,请仙师验明。”
伍雁见他不肯就范,忙向祸离、彭秀求助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看,这小贱种厚颜无耻,做了不认。烦请两位师兄主持公道,维护仙师名誉、元穷正道。”
远界一听,这便明白,他们为何敢来元崇院捉人。
“他们自知打起来不是我的对手,更惧怕山神。便想蛊惑大师兄、二师兄替他们撑腰,并搬出先生名誉、元穷正道来唬人,顺便把先生也绑上船。如果山神真的出手,他们就喊先生来镇压。恐怕他这算盘,打不了这么如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