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元穷山下,田地远侧,有十余猎人装扮者,不向无人深山去,却向九峰旺处行。
倘若真是打猎的,便应该去人少的地方,那里才会有野兽野禽可打。
倘若是上山看望儿女,抑或来求学的,便应该走山门,登石阶路,而不是像他们这样,从旁侧野路,偷偷摸摸地翻山。
他们根本不左顾右盼,四处寻找禽兽踪迹,只顾脚下和前方,更未朝天上看来。
远界从腰带中,掏出丸蚩甲手套来,戴上之后,又解下盘在腰上的挞神鞭,先握在手中。
“先生,他们许是在寻我。先放我下去试探一番。”
元穷子略听出其中端倪,问道:“远界,他们是冲汝而来?何以有此一虑?”
“方尺同我,皆以为,疫毒之灾,乃朝中篡位者阴谋使然。吾碍其计,恐为之恨矣!是也非也,唯有我亲自现身,方可证实。”
元穷子驾云下降,落于山林隐蔽处,嘱咐远界小心,而自己则在暗中关注。
那十几个“猎户”身着平民服装,背着弓箭,别着腰刀,横飞纵跃,好似林中虎狼一样矫健敏捷,在山中极速穿梭,嗖嗖嗖地向元羊峰靠近。
不经意间,离他们二十丈开外的地方,不知什么,歘一下蹿了过去,隐没于灌木草丛之中,不见踪影,只听见树叶沙沙响了一阵,便没了动静。
“有人!”
“别一惊一乍,可能是山猪野兔。走!”
马上,又是一下异动,并传来一声山猪的叫声。
众人听了,并不在意,继续翻山。
很快,前面一下,左面一下,后面一下,右面一下。
四面都是神秘动静,仿佛被鬼盯上似的,就是不见人或动物的影子。
“有诈!我们不知被什么包围了!”
“何人在此?”带头的男子喊了一声。
十几双眼睛四处乱转,寻视着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并抬起头来看树上,依然不见有异。
众人沉静不语,耳听八方,但闻躁人的蝉鸣,“知了知了”吵个不停,还有些鸟语乌啼,但就是无人声回应。
“走!”
他们保持警觉,又走了一段。
前方带头之人突然停下,喊了一声:“什么人!何必藏头露尾?出来相见!”
“在那里!”
“小孩儿?”
“哪儿冒出来的?”
“就他一个吗?”
一个八九岁的男童突然出现,站在他们前方的小土坡上,一副悠闲玩耍的样子,向众人看过来。
清澈的双眸中,看不出奸邪,但也看不出天真。
其面容精致,肤白莹润,辫发高拢成髻,束以雕花金冠,插着玉簪。
锦绣的长衫,一尘不染,手中握着一卷短鞭,腰间还挂着玉佩。
仪容气质,绝对是公侯世家的子弟。
“小公子,汝乃何人?在此作甚?”带头的“猎人”问他。
远界打量那人,身高接近一丈二尺,甚是高大,然体型却颇为瘦削。
从其肩颈、手臂外露之处,可以看得出,乃一身精肉,属于爆发力强、灵敏性高的技巧性武术高手。
“我在自己的山上玩儿,还要你管?”
“自己的山?汝可是元穷山院中的学生?”
“对啊!你们又是什么人?”
带头的笑着回答:“我等皆为村中猎户,进山狩猎。”
“撒谎!猎户身上有你们这么干净?猎户听见猪叫会不理?猎户说话像你们这样文绉绉?尔等到底是何人?”远界抬手,用鞭子指着前面带头的人,咄咄质问道。
他先前就听见他们说话,连山猪野兔都不理会,必定是假猎人。
后来的猪叫,也是他以御兽秘术,控制一头野猪发出的引诱,再次证实,他们对打猎根本不感兴趣。
他现在的法力,虽然远不足以控制异瞳硕猪这样的灵物,但让普通的山猪叫唤一声,还是没问题的。
带头人不再掩饰,只说道:“小公子,你别管我们是谁。告诉我,你元穷山院可有一位三师兄,叫做弗远界?”
“正是在下!”远界目光一变,正色直言。
“啊?这么小?情报可没说弗远界才几岁大。”
“他不应该是个奴隶之后吗?这小孩的样貌……”
“关门弟子,吃穿自然不比公子差,正常。只是完全没想到,年纪如此小。”
十几人一番议论,带头的也大为震惊,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于是严肃认真地说:“性命攸关,小公子不可妄言。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是弗远界?”
远界面不改色,凛然自威,“我就是弗远界。尔等意欲何为?”
带头人依旧不敢相信。此事不可儿戏,若找错了人,后果可能很严重。
他又问:“那么,两个月前,你山上的疫毒,可是你解的?如何解的?”
“我在山院的藏书阁中,恰巧翻到一卷古籍,记载了以妖毒攻邪毒之法。其时山院亦无别策,先生说,死马当活马医,便让我试试咯!先在火鸡身上一试,果然有效,这才救了众多同学。巧也,天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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