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现攻破凌崇关的三日之后。
凌崇城以西一百五十里处。
整个闵国五座城池的二十万兵力,重新聚集在一起。他们没有武器和盔甲,只保留了马匹和少量干粮,包括世家贵族,全都穿着布衣。
繁泰一家率领着全军,在此等候接应之人。
他问自己的小女儿繁娥:“你那三师兄弗远界,看着不像个可信赖之人,真的会有接应吗?”
繁娥回答:“当年在元穷,我与他接触也很少,但知他是个心地纯善、足智多谋之人。”
“心地纯善我便不知,可足智多谋也可以是狡诈阴险!姨母,便是我们等来了人,也怕不是接应,而是毋军啊!”
“金儿,莫要妄下论断,诋毁好人!”
繁娥口中呵斥的“金儿”,就是那位少女武将,她的外甥女路如金,也同样“战死”在三日前的那场屠杀表演之中。
四日前,远界邀繁娥阵前一叙,站在空中虹桥上,对她承诺了今天的安排。
他说,陶军五万人马,虽不敌闵军十五万人再加一座固若金汤的凌崇关城,但必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对双方都是巨大的损失,绝无半点好处。
而闵国击退陶氏父子,甚至是歼灭全军,也并不会获得安宁。
接下来,商渊一定会再派他人前来攻打,轮番上阵,借刀杀人。
小小闵国,孤立无援,根本无法同天子的八百万人口和近百万雄兵相抗衡,不可能偏安一隅。
想要生存,且不受压迫和奴役,唯有联合其他诸侯国和部落的势力,齐心协力抗毋,改朝换代,建立一个拥有自由和民主的新制度、新世界。
想要走出这一步,需先置之“死地”而后生。
闵国需要一场失败,来蒙骗、麻痹商渊。
远界给了他这个选择,共同演一场戏,要演得逼真可信。
并且,为了他后续的计划,还要让视觉效果尽可能震撼人心,竖立自己的形象,引起商渊重视。
于是,繁泰、繁娥听完计划之后,回去做了一日的部署,定好了全军乔装逃亡的路线。
一日之后,两军阵前,远界先独自对战繁氏一家,假装谈判失败,而后准备大开杀戒,一人斩万军,震慑全体闵军将士,吓得他们弃城而逃。
不料,半路杀出个老外城隍,不知计划,视友为敌,实力还极为强悍。
麦考夫的出现,正是因为繁泰对远界的不信任,还是偷偷搭建了法台,打算威慑一下他,如果不守信用,自己这边还是有高手的。
远界始料未及,只好硬战,叫上卜元武帮忙,一边打,一边悄悄和麦考夫解释全盘计划。
外人看他们打得非常激烈,实则并非总是如此。
偶尔一时半刻,远界存思出战斗的幻境,骗过陶军和史官,自己则和麦考夫心平气和地交谈。
谈得不顺,还是得打。
打着打着,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内力层次要再次突破了,索性放开手脚,借此机会让这样一位高手助自己一举进阶。
而在成功打通内力深井第三层,即巨元神功第八重,又领悟出原子动力的新用法——指龙——之后,剩下的场面,便大多都是存思幻境了。
他连吃储炁丹,就是因为如此大场面的逼真幻境极耗法力,尤其是还要骗过卜元武——此人还不足以完全信任,好在卜元武当时的法力已大大损耗,并不容易看破。
在此期间,他终于说服了繁泰和麦考夫,信自己,赌一把。
远界同麦考夫之战,后期最激烈的那部分,都是假的,是双方配合的演出,再加幻象的遮掩。亦真亦假,谁也无法识破。
问神刀要最后才出,也是为了让场面更加艰难、血腥。
先充分彰显出城隍麦考夫的神通广大、实力高强,再将其击杀,才能使城内十五万大军的鼠胆怯战显得合情合理。
不把史官吓得尿流,这场战役的记录到了商渊那里,便禁不起怀疑。
最后,远界飞上城墙,虐杀繁氏一家,包括扔下城去给洽饭吃的人头,都是幻象。
但洽饭不知,阿角、陶氏父子和五万陶军、随军史官更不知。
一切结束之后,繁氏一家混在丢盔弃甲的逃兵中出城。
他们需要从此隐姓埋名,做个平民,也不再领导闵军,直到反毋战争全面爆发之时。
这便是远界所说的牺牲,不是要他们死,而是暂时从世上名义“消失”,苟且偷生。
他们下城之后,远界丢下去的无头尸体倒不是幻象,而是真人,只不过不是原主罢了。
头被神犬吃了,陶氏父子和史官也便无从检验真伪,那时也根本没起疑心,更懒得去检查。
麦考夫也早就回到护城河里躲藏起来,一切归于平静。
就这样,远界以双方损失最少的兵力,死最少的人——总计不到一万,保住了繁、陶两家近二十五万人马,还有五座城池的四十万闵国人民。
交换条件,只是让繁泰说出终葵吉文现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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