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湖边忙碌了一个时辰,捣鼓了五六条上来。
故乘去洗鱼,南羡没有跟着,她想去花园里看看。
虽然时日不多了,但摘点花插到瓶子里,就觉得生机勃勃,到底是养眼的。
在花园里到处逛了逛,发现还真有几株开得盎然的花儿。
向府毕竟曾经盛极一时,府里的花卉都是来自各地的珍品,春夏秋冬四季都有鲜花怒放。
南羡折了几枝肖似腊梅的花,轻轻嗅了下香气,瞬间心旷神怡。
她又挑挑拣拣的到处瞅了瞅,忽略一些地里冒出的惨白人骨,淡然自若的晃着花枝准备回主屋。
忽然,她隐约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像是撞击声。
她准备去看一看,但想到自己摘花也耽搁许久了,而且向府早就被严严实实围封了,就算有声音,应该也是别处传来的。
入夜的天更冷,南羡打了个哆嗦,迈出去的鞋尖儿转了个方向,蹦蹦跳跳回主屋了。
屋里小炉子上煨着鱼汤,雾气袅袅,汤汁煮成了奶白色,鲜香扑鼻。
南羡眼睛一亮,凑过去闻了闻,在青年温和宠溺的视线中称赞道:“真香!”
故乘囤积的食物大多是馒头腌菜这种能存放比较久的食物,这几天她的胃早就在叫嚣不满了。
“祈年你真棒!”南羡眼巴巴望着锅中的鱼肉,眼睛晶灿灿的夸奖。
故乘唇角的笑意深了深,将碗碟放好,目光在花上掠过:“花也很香。”
南羡满足的笑了起来,像个得了夸奖的孩子,笑嘻嘻的将花用瓶子插了起来,又坐回小火炉旁。
冷彻刺骨的雪夜,火炉旁暖色融融。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向宽的事。
南羡话多,拉着他问起他从前的旧事,结果引火烧身,青年眸光晦暗的盯着她:“羡羡,当初你为何会念出春阴漠漠,海棠花底东风恶这首诗的?”
那时他正是因为这首诗才关注到了她。
南羡身子一僵,讪讪道:“就、就随口念的。”
故乘黑眸沉沉,却也没拆穿,定定望了南羡一会儿后目光移向了屋外,冬雪萧瑟,片片雪花柳絮一般在夜空飞舞。
“羡羡,后悔吗?”后悔来找他?
到现在他还觉得有几分不真实,她……真的喜欢他吗?
喜欢到不顾生死。
明明那些日子,她往向云峥房子跑的次数更多,向云峥为了她出府,他却不能为了她放弃复仇,只能一次又一次目睹她离开。
少女回答的干脆:“不后悔”。
故乘瞳孔缩了缩,有些微亮光闪动,少顷又沉寂下去,罕见颓丧:“配置不出解药了,我们都会死的。”
“我知道”,少女杏眼弯弯,又眨了眨,伸手抚平青年眉宇间的愁容:“所以你要珍惜最后的时间,也要珍惜我,别再费功夫研制解药了。”
“你不怕死吗羡羡?”故乘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自然是怕的”,南羡手肘抵在膝盖上,目光也落在外面凄冷的雪景上:“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欣然接受。”
故乘久久不语,就在南羡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十三年前,向宽于我有杀母灭亲之仇……”
南羡听他静静袒露往事,虽然早就知道他复仇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又心疼起这个少年。
那场大火之后,他没有一天是为他自己而活的。
或许他的心底也期盼着死亡重生,逃脱噩梦,所以才没有给第一个中毒的自己备下解药。
黑芝麻狠起来连自己都可以毒死!
两人一直聊到了夜深,入睡前,南羡听见七喜激动的叫声:“哇哇哇哇哇!宿主宿主,故乘的好感值突然猛增到了满值!”
南羡抓紧被褥,晃了晃脑袋:“别吵!”
翌日清晨,大雪停了。
南羡缩在被窝里,怎么也不肯出来,睡眼空蒙的撒娇:“好祈年,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保证再睡一会儿就起来。”
青年抑制不住的笑意从眼里流淌出来,轻声应了,又将早食拿去厨房温着。
出了厨房,青年又去了药房。
只是今日不再是研制解药。
昨夜少女软软的依偎在他身侧——
“祈年,我不想变成怪物,你可不可以研制一种没有痛苦就让人死去的毒药,最好是甜的,我怕苦。”
少女轻飘飘的话几乎瞬间让故乘垂下的双手紧攥成拳。
南羡又赖了好半天床,终于慢腾腾的爬了起来。
没办法,冬天真的是个万物都该休眠的季节。
吃罢早饭后,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屋脊和树上遥遥望去一片素白,南羡去药房看了祈年一会儿,见他在调药,也不多问。
自顾自在雪地上堆起雪人来。
她做事很认真,不一会儿就堆砌出了雪人的轮廓,只差修缮和点缀,她跑得远了些,到处找能让雪人变得活灵活现的装饰品。
路经前院时,她再次听见了猛烈地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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