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乐愣住,她的脸治疗完以后又缠了纱布,只留下一双眼睛,一如当初,妖狐没有动太多,保留着神韵。
太善良,也是一种残忍,她是说给谁听呢?
玉笛静静地躺在身边,除了颜色异样,看起来跟普通的笛子没两样,妖狐拿起它,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似乎替它辩解:“还有它,似乎已经认了你这个主子了,当初它也不过是一块美玉,后来被当做了炼化魂魄的污秽之物,也由不得它,都是人为,你怪它又有什么用?”
也对,当初只是一块简单的玉。没有任何的自我意识,被白先秀用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由不得它,恩乐看着那玉笛,心里又有点不解,这玉笛,真的已经认了她做主人吗?
陈道齐他们一定还在找吧,也不知道恩熙是怎么瞒过同在天空之城的陈道齐他们的。
可起含血玉,此时更让恩乐好的是妖狐,她还不知道妖狐的名字:“我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妖狐愣了愣,她已经很久没有名字了,最后一次用人类的名字,还是他替自己取的呢,妖狐嘴角露出一丝怀念:“名字啊。叫我柳如玉吧。”
柳如玉,佳人如玉。
“幻境里,你的夫君,他最后怎么样了?”恩乐又问。
看来这丫头真不知道是自己姐姐给她下了局,柳如玉叹了一口气:“回不来了。可是当他还在吧。”
“那你为了他杀了那么多人,值得吗?”恩乐傻傻地问,那些惨状,历历在目。
这一个问题,许久以后,她也要问自己,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柳如玉的回答。
“值不值得?我一辈子只想和他共度一生,没了他我善良有什么用?好与坏,还有意义吗?”柳如玉笑容淡淡,却染了无数神伤:“你也有喜欢的人吧,以后你会懂的。”
恩乐不知道柳如玉说的她喜欢的人是谁,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祁赫,少年奔跑的身影,给她摘果子的双手,吹着不知名曲子的唇,最后离开时孤独的身影,一幕幕,在稚嫩的心里,竟有着磨不去的痕迹,多年后,一如初见。
柳如玉没有问问恩乐,为什么进入了幻境,因为她知道,恩乐一定是见到了那个喜欢的人的幻影,追了进去。
房间里,柳如玉点起了檀香,她很喜欢那幽幽檀香的味道,像回到了千年前的那宅子里,与心人一同看庭院深深。
恩乐默不作声,向来什么事都可以一笑而过的她,如今似乎越来越觉得沉重,恩熙的事,祁赫的事,女娲的事,还有,柳如玉说的那些话,都在她心里纠缠,像已经解不开的结。
一片叶子从窗口飘了进来,柳如玉接住那枯叶,淡淡说:“这里的秋天,似乎其他地方来的早一些。”
一声惨叫在荒野里响起,像一颗石子落进了水,发出了一声响,却又很快沉寂了下来,谁也没有注意到那瘆人的叫声,习惯了早睡的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
怪的声响却还在继续,好像是在吮吸的声音,在那高高的荒草,有人埋头耸动着肩膀,一头长而脏乱的头发,散发着血腥味。
“磕磕。”很古怪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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