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问题,黑骡子的反应有些奇怪,皱眉考虑了半天才对我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家人不说是病死的么?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当时听到这话,再看黑骡子那种略显忧郁的神情,我突然间感觉一年不见,这个黑骡子似乎变得比以前多愁善感了。我记得以前这家伙可是个笑不停的人,脾气也是火爆,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从来不经过大脑的,怎么今天他这么畏首畏尾,似乎有些忌惮了呢?
奇怪,非常奇怪,郝家的人,郝家附近的人,都很奇怪,这绝对不正常。
“赵红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被郝家人逼死的?”我紧皱着眉头,盯着黑骡子的眼睛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黑骡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盯着他道:“赵红霞是上吊死的,对不对?你是知道的,是不是?是郝家人把她逼死的,说,她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我由于心情激动,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黑骡子的手臂。
“放开我!”黑骡子面色一下子涨红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他甩手把我推开,几乎是有些咆哮地对我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来问我,滚,你给我滚出去!”
他说话间,抬手就把我往外推。
“你怎么了?不说就不说,你怎么还发火了?”我疑惑地看着黑骡子问道。
“我——”黑骡子一怔,似乎明白了过来,接着颓然坐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对我挥挥手道:“你走吧,我不想说话。”
“你的手臂怎么了?”我发现他手臂上有两排清晰的牙痕,似乎是被人咬的,看疤痕,估摸已经过了不少的时间。
“没什么,”听到我的话,他的手臂触电般收了回去,藏在了背后,接着却是看着我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是过来打听一下赵红霞的死因,没别的意思,你到底怎么了?”我满心好奇地问道。
“我,”黑骡子怔了怔,接着却是起身在墙上挂着的衣服兜里摸了摸,摸了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来,然后闷头点上了一根,紧吸了几口,吐了一片烟气,这才镇定下来,回身坐到床边,定定地看着我道:“和你说了吧,霞嫂子,她的确是被郝家逼死的。她是上吊自尽的。她死得很冤,也很惨。你能帮她报仇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冤有头债有主,报仇归报仇,但是事情总得有个起因。赵红霞活得好好的,郝家的人怎不可能无缘无故逼死她。
“是那个郝大炮,他还是我表爹,我呸!”黑骡子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眼睛在灯下闪着亮光,对我道:“这老东西早就该天杀。他那怂包儿子没用,他就一直想欺负霞嫂子,后来,后来好像是得逞了,霞嫂子感觉见不了人,活不下去了,就去自尽了。一切都是这老东西的错,他该千刀万剐。”
“你似乎对赵红霞很好,”我皱眉说道。
“是吗?”他愣了一下,随即挥手道:“没有,没有,就是平时说过话而已,你别多想。”
“这样的话,的确就是郝大炮的错了,可是,为什么赵红霞的鬼魂回来,不去上郝大炮的身,反而是缠上了郝庆呢?这个事情中,郝庆就一直怂包,任那老东西胡作非为?”我问道。
“他还管呐?他也打霞嫂子,打得她浑身都是伤,霞嫂子就是被他给逼死的呀!”黑骡子狠狠地说道。
“好了,那我知道,这么说来,郝家父子也是该灾了。不过,我们做这一行的,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消怨,人鬼两条路,恶人自有天收,就算有再大的冤,也不能做怪。”我说完话,起身准备离开。
“喂,”黑骡子突然叫住我道:“你能给霞嫂子报仇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你先睡吧,我回了。”我说完话,又看看他,总感觉黑骡子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只好摇摇头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黑骡子有些奇怪,感觉他对赵红霞的关心似乎有些过分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难道说,他一直暗恋赵红霞?
我这都瞎想什么呀?黑骡子才十七岁,赵红霞名义上是他表嫂,比他大好几岁不说,就说黑骡子这人的脾性,那也是和男女之事搭不上关系的,这事怎么说都不太可能。
放下这个念头,我回到郝家,进了郝庆的屋子,发现爷爷又把他在徐家做过的那一套搬了出来。
柜子上供着一个纸人,点着香烛。由于他箱子的女纸人没了,只好拱了那个男纸人,这倒也没什么影响,毕竟纸人其实不分性别,不过虽然如此,为了分辨性别,爷爷还是用笔在纸人胸前写了个“女”字。
供纸人的柜子前点了一个火盆,郝大炮正一边烧纸,一边念念叨叨。
郝庆还躺在床上,脸上贴着纸符,床头床尾也贴了纸符,看样子暂时是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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