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人呐,情急之下,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是很恐怖的。就比如面前这个大着肚子的,刚才那一下子,真是把我吓到了,那胳膊一甩,我愣是没摁住,整个人都被甩开了。
我一个棒小伙子,都撑不住,邵奶奶那边更别提了,老太太直接也是一个仰麽叉坐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当然了,最惨的还要数那个中年妇女,这一脚蹬踹,嘴都歪了,这会子蹲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气来。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孕妇把我们都挣开了之后,随即就往后一躺,哭天抢地的叫了起来,似乎非常痛苦。
而这个时候,爷爷也把银针拔出来了,然后则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手抹着额头的冷汗道:“好了,好了,要生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阵欣喜,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那个青年抱着满是鲜血的手掌,站在那儿,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知道流眼泪了。
“邵红妹子,你没事吧?这接下来的事情,可都是你的了,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爷爷把银针递给我,然互绕过床,把邵奶奶扶起来,对她说道。
听到爷爷的话,邵奶奶点点头,似乎刚缓过气了,然后她上前分开孕妇的两腿,往底下瞅了一眼,随即惊声道:“哎呀呀,都快别愣着啦,赶紧叫医生吧,准备棉纱、热水,孩子脑门都出来了!”
邵奶奶说完话,又过去安慰那孕妇道:“好孩子,咱们已经闯过难关了,接下来你只要用力就行了,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奶奶,我疼--”这个时候,那女人似乎缓过劲来了,意识也变得清醒了,不自觉抓着邵奶奶的手哭了起来。
“哎,头一次都是这样的,坚持住啊,疼是疼一点,咬牙过去也就没啥了,”邵奶奶对那女人说道。
听到邵奶奶的话,女人不再说话,只是咬牙叫着,浑身汗如雨下,开始专心用力生娃。
这个时候,邵奶奶踱着小脚,走到床尾,开始忙活起来,正好两个护士端着一些手术用具进来,那些东西倒是没用到手术上,全部都被邵奶奶顺手拿去给产妇擦血了。
这边,看到产妇情况稳定了,爷爷点点头,笑了一下,带着我和季北川从产房走了出来,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那个产科主任进去了,然后把中年妇女和她儿子都赶了出来,邵奶奶却留在了里面。
中年妇女出来之后,望到爷爷和我,连忙带着丈夫和儿子上来感谢,那青年的手伤都没来及包扎,当时就要给爷爷跪下,结果被爷爷挡住了,然后他们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钱,要塞给爷爷,也被爷爷拒绝了。
“与其困难的时候烧钱,不如平时就多积德行善。”爷爷对他们说道。
“好,好,您老教训的是,我们记得了。”中年男人点头说道。
见到这个状况,爷爷含笑点点头,然后拉着他们一家三口坐下来,和他们攀谈了起来。
经过一番攀谈,这才了解到这家人的具体情况。
中年男人叫胡红兵,是邵奶奶的侄子,中年女人是她媳妇,没说名字,不过这也无碍,毕竟农村人的习惯,对女人都是称呼谁谁家的,当时爷爷就称呼那个女人为“红兵家的”,感觉还蛮顺口的。
比较特殊的名字,要数那个青年人,他居然叫胡一刀,当时我听到这名字,首先就感觉似乎在什么书里见过,想了好半天方才想起来,似乎是《雪山飞狐》里面的胡斐的老爹就叫胡一刀。
那年头,正是金庸小说流行的时候,我看过这些书,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按照人家的解释,叫这个名字,可不是为了图新鲜,而是因为这小子出生的时候,手上就长个瘤子,然后挨了一刀切掉了,这才取了这个名字。
攀谈的时候,这一家三口当然都是格外亲切,格外热心,格外和蔼,但是,毕竟有了之前的经历,爷爷大约也知道他们这家人平时做事情不是很凭良心,所以话里话外一直教育他们,他们也都很虚心接受了。
然后,不多一会儿,产房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孩子哭声,于是众人立时都站了起来,然后就见到一个小护士红着脸,兴奋地跑出来叫道:“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家属可以进来了。”
“啊,好好,”听到这话,那一家三口,都是小跑着往产房里跑,那胡红兵脚下一滑,还跌倒在地上了,脑门都撞破了,结果也没人扶他,因为他媳妇和儿子都在往产房里跑,压根就没心思管他。
胡红兵也是太兴奋了,从地上站起来,抹抹额头的血迹,没事人一样的,继续跟上媳妇和儿子的步伐,一边跑还一边呵呵傻笑。
“行了,咱们走吧,”到了这里,爷爷抽了一口旱烟袋,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咱们不等邵奶奶了么?”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等了,新产妇临盆,要忙活的事情多着呢,咱们也别耗着时间了,赶紧去忙自己的吧。”爷爷说完话,正要起身往外走,然后这个时候,突然产房里面一阵吵吵,似乎又因为什么事情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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