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一段,他就惦记起菱角来了。
俩人刚在酒楼里算是定了情,从那一刻起,他心里有种被人爱着的幸福感。
她看他木管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美眸灵动,充满着关切和期待。
目光虽然不炙热,却叫人遐想翩翩。
怕她担心,小九子忽然喊了起来:“菱角,回家等着,等着我,一会就回来,小九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放心……”
话还没说完呢,余光里就见大个子持枪者惊的猛地回过头去。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棉袄、戴帽子的假人。
那边是假的,真人已经从雪地里猛的站起来了,冲着他后背斜拉地就是一棍子。
大个子一声没吭,就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一个干瘦的家伙,举着棍子,抖了抖脏乱的头发,瞅着小九子笑着抱怨说:“小神厨,改天送我个棉袄,这天死冷,死冷的。”
小九子看出来了,是徐天义。
从他当上小掌柜的开始,徐天义就藏在附近。
他早出晚归的时候,就跟在身后,唯恐什么人对他下手。
这种情况下,俩人没多说什么,小九子重重地抱了抱他,然后一起看向了地上倒霉的家伙。
是个白俄人,大鼻子,小九子见过了,这人经常跟在谢文亨身边,请来的洋保镖。
徐天义在他身上摸了摸,有钱,有贵重的怀表,还有铁盒的香烟,就想给他一棍子,直接要了他的命,东西都拿走。
小九子拦住了他,掏出一沓子钱,塞在他手里,悄声说:“老徐,他混蛋,咱不混蛋,以后不用跟着了,我这个办法就管用了……”
打发走了徐天义,他哼着小曲,提着枪,像个散步归来心情极好的闲汉。
他越是这样,邓弘毅越觉得奇怪。
老头心脏狂跳不止,都快急死了。
邓美菱手冻得通红,扶在车上,晶莹的泪珠,在脸颊上冻成了“珍珠”。
这会才感觉出来了,一只小手死死地抠在木头上,生疼生疼的。
小九子冲着东家走个请放心的手势,过去拉住了美菱的手,体贴地安慰说:“菱角,真是奇怪了,你可没看着,我一喊你的名,那家伙心脏病犯了,昏倒了。”
雪花纷纷落下,微风寒冷刺骨,菱角丝毫感觉不到冷,伸手摸着他的脸,左右看看,又看看他身后,尽管知道他有开玩笑的成分,还是开心地说:“大头,大头,你没受伤啊……”
安慰好了她,郑小九恢复了一脸的严肃,背着双手,俨然像个铁面无私的小判官,斥问谢周全说:“老谢,说吧!你怎么瞎折腾什么了啊!”
如果说谢周全刚才又觉得有希望了,这次彻底万念俱灰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枪手不光没吓住小九子,还三下五除二被搞定了。
小九子把枪在他们眼前比划了下,轻轻地放在了马车上,冲着邓弘毅微笑着说:“东家,以后咱有防身的了。”
邓弘毅目光一直跟着他的手走呢,看了几眼那把枪,就跟耗子见了猫似得,再也没看下去。
无疑,小九子毫不费力地把人干服了,枪拿来了。
他哪里还有什么想法,蹲在地上想说话,扫了眼小九子,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像模像样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恨铁不成钢地说:
“邓老板,我没出息啊,贪杯乱事啊,喝多了,遇到鬼了……”
简直就是声泪俱下。
他说自己喝多了酒,臭骂了几句谢文亨添乱的洋干娘,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中间迷迷糊糊地清醒过几次,前面有个人影带着他,还不时地回头,叫他跟着走。
再后来就隐约听着后面有人追自己,接着就跑,然后围着一个院子转悠。
是小九子硬把他叫醒了。
“九子小掌柜吧,解开了裤子,尿……”谢周全编瞎话有点入戏了,说小九子用尿把恶鬼赶走了,他才醒了。
郑小九气的拳头都攥起来了,要给他两下子,结果菱角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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