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乎了大半天了,耗费精力,小九子这会也有点累了,懒得细看这几道菜。
想了想,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按说手下的厨子手艺什么样,他最清楚,日常上水平没的说。
要说在鲍惠芸这种刁口味的大小姐眼里,吃起来也就家常菜的味道。
为何吃的津津有味呢。
他不由地认真观察起来,就说那道清炖狮子头吧,看着似乎像个型男,肌肉结实,亮晶晶的,老远的就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他把徐岩叫进来,徐子迟疑了下,怕他生气,过了会,才小声说了:“九子,马掌柜回来了,不过,他说就过来看看,告别下就走……”
见小九子沉思不语,他脸色泛红地向郑明达结实说:“毕竟是个老掌柜的,以前人品不好,从货款里抽条,小九子……”
他把小九子惩治马大的事简单说了下。
刚说完,郑明达就“噢”了一声,再也没多说。
在他看来,商店酒店粮店公司,凡是产业大的地方都容易有各式各样的蛀虫,靠山吃山嘛,很多人习以为常。
“郑大人,他这里怪事多着呢,一般小偷盗贼不敢来,听说有绿林好汉偷着给钱……”鲍惠芸把坊间传闻说了出来。
她很关注餐饮界的奇闻异事,尤其和小神厨有关的,听到了什么说法,就想方设法打听。
知道他最近得罪了谢文亨,正替他担心呢,一直暗中打听这里的消息,连来找他都没来。
好不容易见了官大人,自然就说出来了。
郑明达轻轻呷了一口酒,放下筷子,陷入了沉思:“早先在京城,我鼓励他来东北闯荡,不光看好他的厨艺,脑子激灵,人仗义方面,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小子……”
他沉默不语,小九子当着这个官员的面,丝毫不紧张,一点都没胆怯,沉稳地问起了详细情况,还把马大叫了进来。
眼见马大灰溜溜的惨状,小九子毫不动容,客气地问:“马掌柜,怎么回来了?这地方你待过,来了告诉一声,叫厨子做俩菜……”
这话说的实在,毫无嘲讽责问的意思,马大双手一抱拳,脸色一紧,讷讷地说:“少掌柜,您大人有大量,老马知错了,谁家也比不上咱老都一处,酒店养了我,我还手艺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想起小九子来,就觉得发怵,小小的少年身上有股子说不出的威严。
在亨通大车店的日子里,他哪里还有掌柜的身份,谢周全把他支过去之后,再也没管过,混的整天吃剩菜剩饭都没热乎的,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回伙计的挤兑。
私下里,他找人给谢周全捎过几回信,叫谢掌柜的给他安排当厨子,说自己有一手好厨艺呢。
谢周全早就把这家伙忘了,不耐烦地骂了一通,叫人给他送过去一句话:落时凤凰不如鸡,愿意待就待,不愿意待赶紧走人。
这还不算,从那时开始,他连待在厨房里的资格都没有了。
唯恐他从亨通偷走了烹饪技术。
盘算来盘算去,他决定离开亨通,再去别的地方寻找机会。
走着走着,不由地就走到了老都一处跟前,老远的瞧见孙大山正哄着婆娘回家。
他找了个伙计,才知道孙大山已经受雇到了酒楼当杂工。
这段时间思来想去,他越来越感觉对不住都一处,做事太过分了。
趁着仇家孙大山不在,他央求后厨伙计,做了自己最拿手的菜。
“马掌柜,以前的事你已经受到了惩罚,咱家不能再挽留你,这是规矩……”
小九子义正言辞地说着,听得马大尽管有思想准备,一听说不留他时,头又低了低,伸手抹了抹眼睛,省得掉下了眼泪。
就在这时,就听小九子长叹了一声说:“周掌柜,在柜台上给他支两个月工资,省得马掌柜今后没地方落脚,要是传出去老都一处当年有功之臣饿着了,店里没面子。”
谁也没想到,他善心大发,竟然给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准备起了盘缠。
马大没控制住情绪,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还想央求留下来,周安眼见小九子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赶紧过来劝着说:“老马,留下来不可能,孙大山在这呢,你回老家好好反思,有机会了,少掌柜会考虑的。”
马大叫过来徐岩,要了纸墨,把最拿手的松鼠桂鱼、三丝敲鱼、干菜焖肉和清炖狮子头配方一一记下,送到小九子跟前:“少掌柜,我花了六七年功夫研究的,您知道的,但凡一道菜用料方面都知道,火候、工艺、小料,一般人就算研究几年,也未必能叫人过目不忘,永远记着,我把这个留下了。”
老马出了门,站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冲着老都一处的大牌子深鞠一躬才走。
“小厨子,你就是个伺候人吃饭的,当着大人的面,你……”
小九子在外面送马大,鲍惠芸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小莺气不过,就替小姐发话了。
“丫头,别介,我倒要看看礼信能干出什么事来,你们别小看了厨子,他做事和别人不一样,什么地方不一样,我也没太看明白。”郑明达口气和善地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