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诸葛良佐。
他站在柜台后面,冷冷地看着这边,目光中似乎透着一股子杀气。
老结巴发现此时的他有些高深莫测,脸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谢文亨带着人也进来了,气势汹汹的,一副打上门来的架势。
两伙人加在一起,全都是满脸恶意,这些人进门根本就不客气,难免碰到了椅子桌子什么的,大堂里发出了一阵杂乱的声音。
瞅准了机会,诸葛良佐指着谢周全就责怪上了:“大晚上的,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是老都一处,白天的时候郑明达大人,老王爷付英儒在这里吃饭,还有个马科长,这是什么地方?都寻思寻思,就你们今晚就想灭了老都一处,灭了郑礼信少掌柜……”
他声音沙哑,不紧不慢,待老结巴看过来时,迎着他目光就看过去了。
这道目光冷厉而带着说不出的威严,似乎是在提醒老结巴今天白天斗了好几次了,你就没感觉出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谢周全想看他,目光停留在小九子脸上时,顿时感觉后背发冷。
在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敌军阵营里,表面风平浪静,却危机四伏。
明明感觉到了杀气袭来,但不知道对方从什么地方出手。
谢文亨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还等着老结巴一会动手呢,他一副马上就有好戏看的模样,吧嗒着嘴:“刚给我哥们尤里科夫点了你家的几道小菜,就是要叫他知道你家的菜品多难吃。”
就在小九子他们去找马文生的时候,他跋扈地点了几个菜,送回了酒楼,叫尤里科夫吃着喝着,还告诉他一会干翻了郑小九,没准以后老都一处就是自己的了。
眼见他一脸贪婪相,压根没察觉出来危险,老结巴有点迟疑了:他们怀疑的现场已经严重破坏,小九子不像别人,硬给他头上按个罪名,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支支吾吾地骑虎难下,谢文亨破马张飞地威胁上了:“斜眼,有请尤里科夫先生,别忘了,把他的兄弟都叫来。”
这事熬了很长时间了,眼看着双方僵持着,他终于露出了底牌:把尤里科夫弄来,叫他直接动手!
徐岩听说过小九子和尤里科夫的事,观察出来他脸色有些不对劲,猜出来可能对这个老对头有所忌惮,急的擦着脑门上的汗,朝着诸葛先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目光所及之处,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诸葛良佐竟然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越来越高深莫测,这倒丝毫不影响谢文亨的计划,谢周全带着几个恶狗般的伙计出了门,外面立即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不一会功夫,谢周全等人回来了,老远就传来了他激动的声音:“掌柜的,掌柜的……”
感觉洋人援兵到了,老结巴打起了精神,手舞足蹈地叫嚣着:“兄弟们,准备好,一会把所有人带回去,现场的东西全部当做涉案财物,统统……”
这货赶上演说家了,一说起感兴趣的事,都不结巴了。
只不过马上就停住了:谢周全呼哧带喘地到了门口,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缓了口气,口气全都变了,满嘴的无奈。
“东家啊,您那个洋哥们,他,他……”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旁边有个激灵的伙计小声说,此时尤里科夫队长喝的酩酊大醉,失手打了不识抬举叫他的谢周全,这会正热的脱衣服凉快呢。
谢周全捂着被揣了一脚的胸口,疼的就要抱怨,谢文亨气的脸皮发紫,脱口就是痛骂:“混蛋,他躺着是思考问题,也有可能是调集兵马,怎么能喝多了,走!”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自己这个嗜酒如命的老兄,肯定是喝的醉醺醺的,脑子根本就不清醒了。
他一直狐假虎威地仰仗人家,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真相。
他走在前面,老结巴跟在后面,才走出去不远,俩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就碰在了一起密谋起来。
不一会,刚才那个激灵的小伙计过来捎信了:明早等尤里科夫队长休息好了,再来和老都一处算账。
他们明知道那个可能存在的现场已经没有任何证据了,却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把小九子斗倒。
夜空浩瀚,满眼繁星,知道连恩人刘厚福都被老结巴的人盯上了,小九子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压力。
他大方地打发走了鲍惠芸和菱角两个小姐,站在门口,面对明亮的灯光,感慨万千:
“各位,本人年少,没什么天大的包袱,就想在本国地盘上潜心研究厨艺,从五谷杂粮中提取、烹制人间美味,发扬厨艺,叫好东西不流失,叫千千万万的人吃到美食美味,真就没想到这么难……”
眼见他心情复杂,周安等人沉默不语,周掌柜的忙着上门板,孙大山把桌子并在了一起,忙乎着泡上了茶,站在旁边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局。
谁也没想到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简直就是刀尖上舔血,危机接连不断,厄运说不准就回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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