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绾绾点灯熬油一整夜,总算将许志成经手的案子重看一遍,圈出几个备选。
翌日一早,她顶着黑眼圈交给沈豆蔻,还被调侃一番。
陶绾绾付之一笑,叮嘱豆蔻说话一定要委婉,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沈豆蔻不乐意了,不满地道:“我家好歹是开门做生意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还能不知晓?”
“行行行,你最能干。”陶绾绾让着她。
“哼。”
一行人走到北郊路的巷子时,一个漆黑的人影突然蹿到众人面前。
定睛一瞧,是狗蛋儿。
“穆九哥哥,这几个人已经查清楚啦。”狗蛋兴奋地递过去一张纸,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
穆九顺手就揉揉他脏兮兮的头发,又给他几块碎银。
狗蛋欢喜地蹿没了踪影。
陶绾绾凑上去看,只见上面涂着些圈圈叉叉,看得一脸蒙圈:“画的什么玩意儿?”
穆九解释:“职业人证的地址。绾绾,你……”
“明白。”穆九话还没说完,陶绾绾就招招手,扯着嗓子大喊:“安和。”
安和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悄无声是地站在陶绾绾身后,恭敬地说:“小姐,安和在。”
陶绾绾朝穆九使了个眼色。
穆九将职业人证的信息叙述一遍,最后吩咐:“这几人好好盯住,若有异动,直接抓捕。”
安和只听命于陶绾绾,对穆九的话充耳不闻,待陶绾绾点头后,他才应答,一晃眼,又隐遁在汹涌的人潮中。
“我就奇了怪了,安和到底是如何潜伏的?我怎么从未发觉。”陶绾绾轻功卓绝,武艺超群,自以为做不到。她还留意过,从未发觉安和的存在。
惊歌冷飕飕地来一句:“你若都会了,那还有死士暗卫什么事?”
陶绾绾一挑眉,不置可否。
惊歌想,这些少爷小姐自幼受人瞩目,是不会明白潜伏的奥义在于让自己变得渺小透明,不引人注意。
众人分开行动,各做各的。
林彦问将和说书先生见面时,所需的帷幕斗笠以及衣物都藏在说书铺子旁无人的仓库里。
两人刚刚走到说书铺子附近,惊歌就警惕地说:“公子,有人盯梢。”
此时,听客们早已坐满,常和沈豆蔻一起听书的黝黑汉子,还用衣物帮她占了座儿。
“功夫如何?”林彦问又问。
惊歌答:“只是些护院。”
“你把故事册子偷偷丢到内院去,确保说书先生能看见便好。”
“是。”
惊歌功夫好又擅潜藏,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后院,将新故事丢在桌上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她确定无人发觉。
说书先生正愁眉苦脸的嘀咕着,旧故事已经讲完,神秘人怎么还不给他送素材。到内院就看见书册,顿时眼前一亮。
内堂等不及的听客,已经拍着桌子吆喝起来。
帷幕拉开,又是一出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讼师案子,听客们拍案叫绝。
盯梢的护院听得津津有味,不解地问:“你说是不是老爷想错了?什么可疑人物都没有。”
“那咋知道。”
两个护院也在听讼师故事,忍不住感慨:“一直都知道老爷厉害,却没想到老爷这么厉害。我都有点崇拜他了!”
另一个护院似乎看出许志成并不喜,用力地拍他脑门一下,恶狠狠地说:“若是不想被斥责,就管好嘴!”
两人骂骂咧咧地回许府。
沈豆蔻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打听一圈后,知道张氏每日午时都会在后院门口,亲自挑选新鲜食材。
她一早就等着叫卖的菜贩子,给了点银子,自己把脸抹得黑魆魆的,前去送菜。
张氏买菜时还问:“咦,你是何人,为何没见过?”
“从前是堂哥走街串巷,他今日有事,我来替他。”沈豆蔻随便胡诌,继续闲聊套近乎,“你刚生大胖小子,这新鲜的花生炖猪蹄最滋养,还会让你奶水丰美充裕。”
张氏听完十分欣喜,买了两斤。
沈豆蔻笑着道:“看小娘子面色红润,真是有福之人。”
“苦尽甘来吧。”张氏随意一说。
“何解?”
张氏摆摆手:“好不容易过去,不提也罢。”
沈豆蔻便明白,她只想守得如今难得的温情。
将菜摊还给菜摊贩时,她特意多给一块碎银,让他把话说圆了。
之后,她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如法炮制套近乎。
一些是陈年旧事,苦主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再耗费时间。一些刚开始新的生活,不愿回到过去。
忙乎一上午,一无所获。
沈豆蔻拖着疲惫的身体到醉香楼,一到固定的雅间就瘫倒在椅子上,招招手说:“穆九哥哥,快快快上菜!我要化悲愤为食欲!”
“先喝口水。”穆九见她面如苦瓜的丧气样儿,便知情况不妙。给她倒下一杯水后,兀自下楼传菜。
没一会儿,陶绾绾等人也到了。
饭菜上齐乎后,穆九将门用椅子抵上,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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