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绾绾回到房间。
沈豆蔻已经铺好床,坐在书桌前看沈元良交给她的医书。
“绾绾回来了?陶枭哥哥是不是训斥你了?”沈豆蔻问。
陶绾绾摇摇头:“若是他训斥我,我倒还不难受。我就是看他隐忍又无奈的神色,就觉得愧疚。我不该这么任性的,可是也不能放着彦问不管啊!”
“绾绾,我们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沈豆蔻真诚地说。
两人躺下后,都迟迟不能入睡,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绾绾,你睡了吗?”
“没有。”
“我也睡不着。”
白日里和陶枭待了一会儿,沈豆蔻就跟冬藏的种子遇到春风,再次焕发生机。
许多事情纷乱无序地藏在心中,越发理不清头绪。
她忍不住问:“绾绾,冀沉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我哥?”陶绾绾仔细琢磨一会儿才说,“若是不提及,我还真不会想。这一想吧,发现还不如不想。”
“为何?”沈豆蔻不解。
“从未见我哥提过女子,也未他身边出现过任何女子。”陶绾绾扳着手指琢磨,“怎么说呢,喜欢他爱慕他的女子虽然很多,但他似乎与女色无缘,可能天生就是月老的备胎。”
“我这样的呢?不谈咱们是好友,凭你对他的了解,他会喜欢我这种吗?还是喜欢瘦的?”沈豆蔻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几日悲伤过度瘦了不少,脸上软软的肉已经少了,五官轮廓渐渐深邃。
屋内烛火已灭,就着轩窗透进的丝丝月光,陶绾绾看见,沈豆蔻眼睛黑白分明,乌亮乌亮地发光。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哎呀,真不知道。”陶绾绾脑海里闪过林彦问和惊歌对视的眼神,心一沉,叹口气。
“唉。”沈豆蔻也叹口气,“刚刚我帮惊歌姐姐上药,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道惊歌,陶绾绾自然来了兴趣。
“你和彦问哥哥,恐怕希望渺茫。”沈豆蔻忽然觉得,惊歌和林彦问很般配!
这话她可不敢告诉陶绾绾,不然被她一脚踹到床底下。
“唉……”陶绾绾又叹了口气。
“唉……”沈豆蔻跟上,“想睡到喜欢的人,可真难。不像睡你这么容易。”
“好家伙,我拿你当好姐妹,可事实上,你只想睡我哥?”陶绾绾气呼呼反问,还无端遭到嫌弃。
沈豆蔻真诚地点点头:“嗯。”
“呸,算你狠!”陶绾绾一抿嘴,“下次再帮你追我哥,算我输!”
“开玩笑的啦绾绾,别生气,我错啦!”
两人打打闹闹一会儿,一天的阴霾才消失殆尽,总算可以安眠。
人人都希望自己的人生道路是一片坦途,却往往荆棘密布。若有亲友相伴,前路黑暗又有何畏惧。
***
残月如钩,挂在夜空。
林彦问辗转反侧,却因白天之事久久不能平静,他如何也想不到公堂之上,堂堂县官竟像破皮无赖一般不看证据,事情败露后妄图杀人灭口。
将近来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仔细梳理一遍,他又嘲笑自己天真。连京官都敢拦路截杀,又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事已至此,他翻身点燃烛火,从包裹中翻出一个锦囊,然后走到窗边,将拇指和食指捏合放入唇边,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
不一会儿,便有一只信鸽飞到窗边。
林彦问将纸条塞入信鸽腿上的竹筒中,信鸽扑腾着翅膀,在静谧的夜里发出划破风声的震颤。
云景山庄丛林密布,飞鸟不计其数,但潜藏的暗卫还是仔细的记下从庄中飞出的信鸽。若有可疑,势必要将信鸽打下,亏得一二。
从林彦问屋中飞出的信鸽,也不出意外,遭暗卫打了下来,连忙送到陶枭书房。
“庄主,林公子屋中飞出的信鸽。”
陶枭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什么字都没有。他想,应当是用了某种加密方式。他倒是解的开,只是解开之后便无法复原。
缓缓将纸条卷成柱状,递给暗卫,低声说:“放了吧。”
就算看不见纸条上的字,他也能猜到写的是什么。
信鸽再次飞上夜空。
陶枭支着下巴,盯着案几上的烛火。他随手拿起剪子,将多余的灯芯剪短。
老大站在陶枭身边,稚气的声音响起:“庄主,你生得真好看,难怪那么多姑娘喜欢你。”
陶枭抬起眼帘,眸光在烛火下越发显得明亮,好像铺就一层零碎的星宿。他微微一笑,反问:“是吗?”
“是呀,豆蔻姑娘也喜欢你。”老大跟了陶枭一段时间,由诚惶诚恐故作深沉,变成现在的稚气未脱,解放天性。
“她也喜欢我……”陶枭呢喃一句,放下剪刀起身,吩咐道:“拿夜行披风来。”
“庄主要外出?”老大虽疑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麻利地取来夜行披风帮陶枭披上。
陶枭:“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
夜里才是百花苑最热闹的时候,从一楼大堂到二楼雅间都挤满风流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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