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坐了个双目浑浊的老头,听到动静,一伸手揽过倚着矮墙的拐杖颤巍巍站起身,“是阿蚌回来了吗?”
“柱爷爷,”阿蚌急忙迎上前去托住老者半边身子。
束云白眯眼看着老者明明腿脚正常,却好似瘸了一条腿似的站不稳,微微向后倚住冯烈儿,努嘴无声示意。
“三位,这就是阿纳哥的家,这位是柱爷爷,”阿蚌将老头扶好以后,笑眯眯的介绍道,“他是阿纳哥的外公。”
“柱爷爷好!”
存疑归存疑,该嘴甜的时候束云白可从来不吝啬,她笑盈盈向前挪了两步,甜甜道,“爷爷精神真好,一看就长寿呢。”
身后的冯烈儿撇了撇嘴,兀自别过头去打量着不甚宽敞的小院,对束云白这种行为很是不齿。
“哎,哎!”
柱爷爷眼睛不好,耳朵却着实不错,听束云白这么夸他,一张老脸笑得皱纹都要堆起好几层来,拽着阿蚌道,“好好,我们进去。”
搀扶着老人走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子,桌上已经摆满了明显用于待客的菜肴,还有一大盆米粥正在散发着浓香的气味。
束云白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菜色,笑眯眯对阿蚌道,“真是不好意思,还要劳烦你们。”
“不会不会,”阿蚌扶着柱爷爷坐在桌旁,从角落的橱柜中取出一摞陶碗并一把竹筷,依次摆放在桌子边上,朗声道,“阿纳哥做的饭菜很好吃,你们一定要好好尝尝。”
正说着,屋内门帘一掀,一名强壮的青年端着一大盆烧好的鱼肉走了出来,见到陌生的三人也不露怯,咧着厚实的两片嘴唇笑道,“客人来啦,别嫌弃咱们农家菜粗糙,还请多吃一些。”
“哇!好香!”
束云白双眼放光的望着摆上桌的鱼肉,好奇道,“这是什么鱼?”
“哦,这是今日新抓的碧水鱼,咱们这边不常见的,不舍得吃,都拿出去卖了。”
将围裙随手扯下放在一旁的柜上,阿纳哥招呼着几人围坐在桌旁,抬手请道,“快,趁热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束云白忙抓起筷子,见柱爷爷还未动,又迟疑着放下。
阿蚌见状,亲自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束云白碗中道,“妹妹吃啊?”
奇怪,太奇怪了......
束云白面不改色的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来,戳了戳鱼肉,愈发觉得这里处处都透着古怪。
正常来讲,家里的鱼一定要长者或尊者先动筷,小辈才能动。方才她注意看了一眼,阿蚌是先把鱼肉夹给自己,然后才夹给她的。
就算是以客为尊,老者次之,也不该是这么个顺序。
再者说了,他们三人随阿蚌回村,又到了这个阿纳哥的家里蹭饭,主人应该事先并不知情,怎么会提早就准备好了至少七人食用的菜量。客从哪里来,连问都不问上一句。
“可是不对胃口?”
见她始终没有吃下夹过去的鱼肉,阿蚌有些担忧道,“若是不喜欢吃鱼,不如......”
不喜欢吃鱼?
束云白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
她记得来之前,好像是说过自己喜欢吃的,是忘了吗?
坐在她右手边的冯烈儿突然笑道,“这丫头吃饭就是这个德行,你不必理她。”
呃......
我什么德行了。
直到冯烈儿是在为她解围,束云白也不多做辩解,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下,攥了攥手中筷子开始埋头苦吃。
至少,饭菜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天大的谜团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不是?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很短。
祁白不贪口腹之欲,只象征性的用了两筷便说饱了。
冯烈儿亦然。
倒是束云白,结结实实吃掉了整整三条鱼才心有不甘的摸了摸肚子,在阿蚌笑吟吟说着“晚饭还有”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待桌上全部收拾完毕后,阿蚌同她的阿纳哥亲亲热热的一同去了厨房,束云白三人陪同柱爷爷搬了几个小凳坐在院子中看天。
将脑中一切存疑的事情翻出来细细理了一阵子,束云白凑到冯烈儿身边小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冯烈儿望了望四周,慎重的点头道,“有,更奇怪了。”
原来,从进了村落开始,冯烈儿就一直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怪异气息在萦绕不休,她冒险用体内的暗属性去感知,意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倒是这位......”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靠在墙根处昏昏欲睡柱爷爷,“和那位......”
又冲着厨房位置努了努嘴,冯烈儿轻声道,“大概,他们同那个叫阿蚌的,情况没什么不同。”
“被操纵?”
束云白猜测道,“或者......”
“不如我们待会要求去见见族长什么的?”
见阿蚌笑吟吟的倒着走出厨房,后面跟着同样眉眼带笑的阿纳哥,两人情谊款款,眉来眼去。冯烈儿想了想,突然扬声道,“我想看看你们族的手艺,能不能引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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