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当然没有能与万阳界进行置换,与孙恩的状态自然是不同的。
孙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也叹了口气:“元兄不是我等,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在所难免。”
他与元独秀自然是相识的,此时却也理解他的心情。
遥隔千年的事情他自己未必还在意,可真正成为孤家寡人,却还是难免伤感,惆怅的。
这种感觉,他也曾有过,足足两百年,凡人两辈的人生,他才走出了曾经的苦大仇深,复归自然。
“随他去吧。”
安奇生随手一抛,陨星之上的大始金钟已化作流光一道消失在太空之中,直奔大始圣地而去。
“您这是?”
孙恩稍有些诧异,他自看得出,安奇生顺手已抹去了他自己的痕迹,这是将大始金钟再度还给了大始圣地。
“本就是人家祖师之物,用一用无妨,霸占却也不必。”
安奇生眸光一动。
一道道神光自其身躯之中迸发而出,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孙恩看去,这神光道道,或强或弱,或剑或图或鼎,有着封王灵宝,也有着封侯灵宝。
其中不乏带有其他宗门色彩的神兵,灵宝。
“您是不想霸占,还是已经不需要了?”
孙恩反问一句。
他当然知晓自家老师的为人,他虽不恃强凌弱,可也从不心慈手软,更不是个圣人。
入得他手又被‘还回去’的东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此物对于他来说没有了用处。
“或许都有?”
安奇生笑了笑,长身而起,一步踏前,迈入虚空之中:
“自来此界就困居一地,千多年也不曾去过几个地方,如今有着空闲,就随我走一走吧。”
“听老师的。”
孙恩点头,他去过的地方更少。
闻言也自化作一道遁光,跟在安奇生身后,迈入星海之中。
星海广阔,至尊也难以横渡,好在星海各处,都有着先贤留下的阵台,域门,两人也不至于漫无目的。
星空之中枯寂而冰冷,各种天体横列,却少有生机。
一路走过,生命星辰屈指可数,有着不少适合居住的星辰,其上也没有什么生灵。
踏步行走星海,安奇生的心神照映虚空,所过之处,神光煌煌,死在体会星海变化。
同样,也在追寻冥冥之中的‘天’。
千多年前,他以有求必应祭坛献祭此界之天,送去了他所见之未来末日,而天地似有变化,灵机复苏,道蕴明显。
可真正有别于寻常的,安奇生所见也仅齐仓一人而已。
相比于未来所见一角,齐仓显然微不足道,哪怕他脑海之中的记忆尽数为所有人知晓,也是毫无意义的。
横渡星空,是感知此界文明气息,同样,也在寻找此界之‘天’。
呼呼~
这是一处荒凉破败的虚空,比之其他地方显得还要越发死寂,其中群星皆碎,唯有一颗星球孤零零的飘荡着。
“那人是......”
某一刻,神光照入这片太空,惊醒了星辰之中沉睡的存在,只见神光如虹桥,自虚空探出。
如同阵台,好似域门,绵延不知几千几万里,其上神光如瀑,瑞彩千条,无尽灵机翻滚化作诸多异象环绕。
隐隐间,可见有人行走虹桥之上,踏步穿梭虚空而来。
“至尊?!”
那意志先是一震,这一道气息虽然强绝宏大至极,似乎超越了封王的范畴。
“还不是。”
意志细微的波动随即剧烈起来,一道强横的意志似捕捉到了他的疑问,震空回答。
“你是谁?”
这意志似乎沉睡太久,尚未回过神来。
“元阳。”
虹桥之上,安奇生驻足,眸光垂落,映彻出那星球之上的意志,似眼观三界,一切无所遁形:
“古往今来求存之修,到底不止有永生门。”
“元阳?元阳.......天地尚未真变,却已诞生了这般人物吗?”
伴随着一声惊叹,一个苍老矮小的老妪现身星空之中,迎着那神光照耀,身形有些明灭不定:
“求存乃是人之天性,本也没有什么奇怪。”
“老朽‘邢璐’,道友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邢璐心有震动,却也带着忌惮,来人遥隔星海就让她如临大敌。
哪怕有着自己年老体衰的原因,也可见此人何等强横无敌,能在这个时代修成如此境界,其天资简直惊天动地了。
邢璐?
孙恩瞳孔一缩,有些讶然,这个名字他也听说过,相传是近古之年的一尊天骄。
曾与未曾成道的广龙至尊有过争锋,不想还活着?
“静极思动,遨游星海,偶然想起阁下于此处避世,顺道前来看上一看。”
安奇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顺便替某人说上一句,你不必等他了。”
这老妪身材佝偻,苍白发丝遮盖不住其面上岁月的沟壑,但隐隐可见其年轻之时容颜必是绝世。
事实上,这位女修,是近古之年声名最大的一位,曾与广龙争锋的女修,自不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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