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他恼羞成怒的则是手中的这两颗硕大的药丸,适才齐仙姑递给他时,他还以为是那健身用的保定‘掌旋球’来着,谁曾想竟是两颗封了蜜蜡的大药丸?
话说如此大一颗的药丸,那仙婆子就不怕吃死人去吗?而且这一颗药丸就要八两银子,寻常人家如何买得起?
这还罢了,那仙婆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拿我的名头去做这等‘虚假宣传’?唐世勋紧紧地攥着那两颗大药丸,恨不得立刻就掐碎了去。
韩夫人则适时地凑到他耳畔娇笑道:“呆子!你可莫要当众把这药丸给捏碎了去,否则岂非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嘻嘻!奴家以为,你就当是掌旋球缓缓把玩更妥当。”
唐世勋嘴角一抽,即便他心里已是将那齐仙姑给骂了个体无完肤,但这两颗劳什子‘三神九欲丸’无疑成了烫手山芋。
他若是现在捏碎了,谁知其他人会否以为他是想当场服用?偏偏他还不能藏起来,就如韩夫人所建议的那样,当成掌旋球在手中把玩才是妥当的选择。
这还是唐世勋第一次感到如此另类的委屈,因为他当众接过了这两颗大药丸,这无疑是帮齐仙姑做了个最好的宣传,再想到齐仙姑适才的‘清澈’眼神,他已是感到这妖女的无限恶意。
坐在主桌的马五福和黄员外等人看到韩夫人当众与唐夫子交头接耳,她那千娇百媚的风韵委实让人食指大动,马五福等人已是止不住地轻咽着唾沫。
而黄员外虽也惊艳于风情万种的韩夫人,但他还不知何谓三神九欲丸,于是好奇地向身旁的马五福讨教。
马五福顿时就来劲了,因他还真服用过那大药丸,妙不可言呐……
黄员外听得马五福的得意讲述,他的胖脸已是止不住地颤动着。
马员外居然在服用此药丸后夜御数女?且次日还神清气爽毫无疲累之感?况且连唐夫子那等七老八十的老头儿在服用过后都精力不输青壮,这等‘仙药’岂非黄员外极为渴求之物?
于是黄员外一不做二不休,立刻端着酒杯起身跑去了齐仙姑那桌,他乐呵呵地敬了酒后,当场就要跟齐仙姑买那三神九欲丸。
此举无疑让坐在齐仙姑那桌的王秀荷与左氏等女子暗唾不已,然而让她们惊讶的是,齐仙姑居然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木盒来,里边整齐地码放着六颗大药丸,且当场就以五十两银子卖给了黄员外。
那邪性的仙婆子是有备而来啊?唐世勋看着黄员外如获至宝似的将那一盒药丸揣入袖中,他不仅鄙视黄员外,更是对那卖‘狗皮膏药’的齐仙姑鄙夷至极。
扮作十三姑的江依柔适才虽没听清韩夫人与唐世勋之间的耳语,但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韩夫人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
真是恬不知耻!江依柔鄙夷地睨了韩夫人一眼,而她本就是过来人,也不知她是因韩夫人的大胆举动之感染,亦或是因为那大药丸之事的刺激还是怎的,她心里骂归骂,但竟也伸出柔荑从桌下抚向了唐世勋。
唐世勋感受到一左一右两个女人的大胆与放肆,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他与韩夫人之间的确有秘密关系,但他和江依柔之间可不是如此,眼见江依柔竟也如此放肆,他已是隐约猜到了这小娘皮的心思。
不过,无论是韩夫人和江依柔的大胆举动,亦或是那让人气恼的齐仙姑等等,这些个小插曲又岂能乱他心神和误了正事?
于是唐世勋轻咳了两声,拄着拐杖起身以避开两个女子的‘坏手’,缓步向隔壁的‘竹’字间包厢而去。
王秀荷与宋家姐妹、宋四管家等人自是赶紧跟了过去,而那些个军债持有者们亦是不再拖沓,三三两两地起身离开了宴厅。
就在这个当口,方忠仁抓住时机叫住了左氏,并拉着她走去了第三号的‘梅’字间包厢内。
唯有韩夫人和江依柔二人依旧坐在椅子上。
韩夫人适才自然察觉到江依柔的异常举动,她娇笑着揶揄道:“没想到江少夫人还是个急性子,莫非,是动了春心?”
江依柔一声冷哼:“奴家可没韩夫人你的性子急,但凭甚只有你能那般放肆大胆?怎的?莫非你嫉妒了?”
嫉妒?韩夫人的桃花眼中不禁划过一抹精芒。
原本韩夫人可不会在意甚儿女情长,想那崇祯帝上位之后,锦衣卫在明面上已是成了摆设,而她父亲手里掌管着湖广南部的锦衣卫密探体系。
当初韩夫人之所以嫁给裴公子,正是缘于她爹想与掌管湖广北部锦衣卫密探体系的裴家联姻,可惜她爹死得太早,而她又是独生女,不得已接过了父亲的衣钵。
但她却没想到那姓裴的会觊觎她韩家的势力,更没想到他会投靠献贼!而她自知无法斗得过自己的夫君,不,那只是她曾经的夫君而已,因此韩夫人心中最大的愿望是夺回原本属于她父亲的势力!为了这个理想,她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
而韩夫人已是将宝押在了唐世勋的身上,这个给她勾画出宏伟蓝图的男人,还有他对她的郑重承诺:‘吾之地盘,即汝之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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