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黄爷要开始讲述他们这一路的精彩剿匪记之时,雷盛却突然轻咳了两声,并瞥了眼坐在旁边的雍二和赖豪。
黄爷会意,他似笑非笑地问道:“公子,俺听老雷说,这两位兄弟是东安城的官兵?”
雍二和赖豪皆心头一沉,虽说黄爷面上虽是笑着说这话,但他二人自是看到黄爷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就在半个多时辰以前,当赖豪刚醒过来时,雍二就已与他低声说道了许多事,其中就有讲到这黄爷,此人乃是原东安城献贼主将庞大海的得力手下!而东安城可是被他们黑土岭的官兵给反攻夺下的,黄爷心里岂会没有怨气?
哎!也不知世勋公子能否护得住我俩?赖豪心头一阵担忧,但他既不敢看黄爷和雷盛,更不敢再露出笑容来,毕竟他之所以遭这毒箭所伤,不正是因为他的眼神和笑容惹得那雷盛动了莫名其妙的肝火?
唐世勋自是瞥见了赖豪和雍二的尴尬神色,他一脸淡然地挥了挥手:“无妨,都是自己人,黄爷你直说便是。”
赖豪和雍二闻言不禁暗松了口气,两人极有默契地坐直身子挺起了胸膛,要说他俩心里边本就一堆的疑问与好奇,比如说唐世勋为何会变成零陵城唐家军的二号人物子诩公子?又比如说他们这几百号人为何会出现在这枣茅岭?莫非唐世勋是要颠覆唐家军?难道这都是陈副总兵的深远布局?
哪怕两人都深知晓得的秘密越多越危险,但谁还没个好奇心呢?既然唐世勋没让他俩回避,还说他俩是自己人,那他俩自然是故作镇定地洗耳恭听了。
黄爷和雷盛则心中恍然,看来这俩货是公子安插在东安城官兵里边的细作啊?
于是黄爷也不再废话,遂将他们这一路的经历娓娓道来。
十三天之前,即二月十四那日,黄爷和雷盛率五十余陷阵营的将士、三百余山地营的狼兵,由芦洪市出发向东北方向行去。
由于四明山区的许多山寨都在芦洪市开有黑店,因此黄爷等四路剿匪军在开拔之时,每一路都带了被关押在芦洪市的山贼做向导。
二月十五的黄昏,雷盛和雷东山等三百余山地营的狼兵已抵达铜鼓岭的南麓,至深夜,黄爷等五十余个陷阵营的精锐老贼亦赶到。
他们当时计划的第一个剿匪目标就是铜鼓岭中最出名的张天王!于是在二月十六的上午,他们就在向导的指引下径直朝张天王的山寨而去。
而当时的张天王则在忙着别的要事,他收到消息称四明山区东部的凤凰岐山贼扬言要夺下天地桥!这天地桥可是张天王等铜鼓岭四大山寨的禁脔!岂能容他人染指?
因此张天王等铜鼓岭的四大山寨皆在加紧招兵买马扩充势力,而这所谓的招兵买马无非两个途径,一是去拦截由宝庆府等地逃难至四明山区南部的难民,二是兼并铜鼓岭周边的一众‘不听话’的小山寨。
在二月十六那日,当黄爷等人直奔张天王的山寨而去时,张天王也得知有一股来路不明的贼人进入了他的势力范围。
一场交战在所难免,张天王派去的三四百个山贼被黄爷和雷盛给打得哭爹喊娘大败而逃,被俘虏者百余人。
要说黄爷和雷盛可都不是善茬,自打他们跟随唐夫子以后都多久没‘开荤’了?因此两人都懒得审问那百余俘虏,竟是直接给集体坑杀了去。
就在黄爷和雷盛等人意气风发地继续向张天王的山寨挺进时,二月十七的下午,他们在铜鼓岭中的一条峡谷中遭到了四面合围,那漫山遍野的全是山贼的叫嚣呼喝声,东南西北四方竖起了四杆大旗,铜鼓岭的‘四大天王’全都来齐了。
虽说黄爷等精锐老贼和雷盛等狼兵都是久经沙场之辈,但他们都不到四百人,而包围他们的铜鼓岭山贼怕不得有两三千人之众!且黄爷等人处于峡谷中,山贼们则全都居高临下,没有地利与人数之优势,这仗要打起来可就极为困难了不是?
当时黄爷一怒之下便拔刀将那几个向导全给砍了脑袋,也难怪他会如此愤怒,原来这几个向导在出发时就告诉黄爷,铜鼓岭的张天王等四个大寨子加起来也就一千四五百号人,且他们还分出了三四百精干的山贼驻守在天地桥市集。
正因为几个向导说了这等‘虚假情报’,才导致黄爷等人陷入重围不是?若是四个山寨加起来才千把号人,黄爷和雷盛自然不怕,可围住他们的山贼却有两三千人!真要以一当十又能有几分胜算?
不得不说这几个向导着实死得冤,他们并非故意说假情报,而是因为铜鼓岭的张天王等四个山寨在去年秋季时确实是这么多人,他们哪晓得张天王等山贼的势力扩充得如此之快?
这人也杀了,光是气恼泄愤也没用,黄爷和雷盛当时既无援兵也无退路,唯一的机会就是扛到天黑,只要天黑了狼兵奇袭的作用就能最大化,毕竟张天王等人可不晓得他们这不足四百人当中,会有三百余人是极擅夜袭的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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