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走是不走?”卢苇见‘章晖’直愣愣地看着远去的侯庆奎一行而陷入了沉思,她不禁甩了甩右手催促他。
唐世勋微微颔首,遂与卢苇一同乘上了白芝堂这支队伍中心处的第二辆驴车。
卢苇自不清楚这淫贼在琢磨着何事,但她不仅烦躁这混球与她绑在一起的手腕,同时也颇为担忧坐在第一辆驴车上的刘志喜。
她看着刘志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道:“章晖,这刘志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都被欧阳文飞折磨成这副模样,为何他今日早上离开太芝庙镇之时居然没对送行的欧阳文飞说一句狠话?”
唐世勋撇了撇嘴:“我哪晓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卢苇一脸不信地白了他一眼:“你那姘头可是他的助理,你会不晓得他的为人?”
唐世勋尴尬一笑,但他是真猜不准刘志喜。
不得不说刘志喜的性子也是吃软不吃硬极为倔强,其实他昨日凌晨被欧阳文飞审问之时本可以自报身份,但欧阳文飞从一开始审问他时就态度嚣张趾高气扬。
这让刘志喜心头甚是不快,是以在言语上反唇相讥取笑欧阳文飞是‘矮矬子’,这话犹如一把利刃刺入了欧阳文飞的心口上。
而欧阳文飞与警备一司衡阳分处长石二勇素来喜欢折磨犯人,即便那斋房中没有刑具他也有的是法子‘就地取材’对刘志喜进行拷问。
因此刘志喜可不仅仅是左臂几近断裂而已,在欧阳文飞的慢慢折磨之下,他浑身上下受的伤委实不少,若非唐世勋听到他的惨呼之后让侯庆奎去相救,恐怕他昨个凌晨就已被折磨致残了去。
当欧阳文飞得知刘志喜的身份以后也是吓了一大跳,且他已猜到卢苇和萧元朗等人定是故意隐瞒刘志喜的身份给他挖坑。
因他在审讯刘志喜之时确实运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但他也不知刘志喜为何在受刑后既不讨饶也不透露身份,甚至还以言语激怒他?
不过欧阳文飞虽知道刘志喜极可能会向镇抚部乃至大帅弹劾他,但他也并非无力辩解。
首先来说,刘志喜承认五月十一和五月十二这两日都在廉桥镇,德胜客栈的纵火刺杀案与刘志喜是否有关还是个未知数。
而刘志喜来到了太芝庙镇以后,作为肃卫警备二司在该镇的负责人,欧阳文飞协助侯庆奎的安保司调查审问刘志喜有何问题?
因保境安民虽是由安保司负主责,但肃卫警备司和民兵联盟本就有从旁协助的职责。
或许欧阳文飞在审讯中的手段太过激进了些,但侯庆奎的手下和民兵分盟的人也在旁陪审,这个锅欧阳文飞自不可能一个人背。
其次,欧阳文飞是真不晓得刘志喜的身份,侯庆奎也同样不知晓,这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误会不得怪卢苇和萧元朗?
再者说,刘志喜虽有双料特使的身份,但其主责是界定军情四科与肃卫枢密司在宝庆府的情报辖区,以及界定绘制西路联军的边界图等事务,这对于肃卫枢密司体系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但对肃卫警备司体系影响并不大。
亦即是说,欧阳文飞并不怵刘志喜的弹劾。
当然,刘志喜的大哥可是白虎左营的统领刘志宝,二哥又是军情四科的科长刘志贵,加之刘志喜本身又受到大帅夫人周文茵的信赖,因此精明圆滑的欧阳文飞在昨日便尽量补救他与刘志喜之间的裂痕。
有意思的是,刘志喜既未领受欧阳文飞的好意,也未理会扮作章晖的唐世勋、侯庆奎、卢苇和萧元朗等人,而是待在太芝庙后院的七号斋房内闭门谢客,除了白芝堂的郎中进去帮他上过两次药以外,陪在他身边的只有‘特使助理’左然。
就连唐世勋也不知道刘志喜和左然昨日在谋划何事,他只听卢苇手下的郎中汇报说,化名‘陈氏’的左然似乎在帮刘志喜绘制地图,而刘志喜则闭目盘膝坐在斋房的角落处,身前与身侧还摆了三个灯盏,也不知刘志喜是在捣鼓甚法术还是有何深意。
因此连唐世勋也对刘志喜的隐忍而感到好奇,且他也不懂志喜为何要在身边摆三个灯盏。
其实唐世勋对于刘志喜的了解更多存在于去年一同逃难时的记忆,那时的志喜就是个充满侠义感的大孩子,论为人处事不及其大哥志宝,论稳重自不及其二哥志贵。
当唐世勋魂穿这个时代以后,在受伤昏迷之时就已被刘家三兄弟及其他难民所抛弃,而当他和于威、于猛夺得小狼山寨并救出刘家三兄弟之后,志喜就为了报恩而帮他去寻找周文茵与湘儿的下落,之后唐世勋有半年的时间都未曾见到志喜。
直到今年四月初,唐世勋凯旋回零陵城之时才再次见到刘志喜,这小子与苏如诲俩人已成了极为要好的兄弟,但苏如诲在唐世勋面前始终执弟子之礼,而刘志喜却大咧咧的像个江湖中人那般与唐世勋称兄道弟。
其实唐世勋倒不在意这俩人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毕竟苏如诲乃是新化县的廪膳生,学识和礼仪皆有之,且苏如诲和妹妹苏妙妙乃是被唐世勋所救,也是唐世勋帮兄妹二人报了杀母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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