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啊!”
宋铨之与唐世勋依旧站在山寨门口,望着远去的董天祥一行,老夫子捻须问道:“那曹亢,当真放他走?”
“强扭的瓜不甜呐!”
唐世勋负手而立,摇头苦笑:“曹亢性子倔强,心怀忠义,想要从军报效朝廷,如何能劝?”
宋铨之的眼中划过一丝狠辣之色,冷笑道:“呵呵!若是此贼以从军之名义,却当起逃兵来呢?”
唐世勋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指了指这山寨大门,淡然笑道:“夫子,出了此门他曹亢便是董大人的手下,无论曹亢真心从军亦或当逃兵,与我小狼山寨有何关系?”
“贤侄,你我何须再如此打马虎?”
宋铨之故作不快地瞪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沉声道:“曹亢手中可是有两成的宝藏!怎能如此放他走?”
“夫子。”
唐世勋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淡笑,反问道:“不然呢?杀了他?或是拿他家眷胁迫他?你我可是杀了牛爷跟熊爷,这个仇薛正或许能放下,但曹亢能放下?”
说到这,他又抬首远眺望江岭,幽幽说道:“如今可不是太平年月,他们四个贼首即便有再多宝藏又有何用?”
“贤侄,实不相瞒,熊爷的长子熊成还被老夫软禁着。”
宋铨之也不再藏着掖着,推心置腹地说道:“不如,你此去东安县城就把那混账带上吧!兴许还真能从他口中得知熊爷的那份宝藏不是?”
“夫子,财帛虽动人心,但性命更重要不是?”
唐世勋也坦诚地看着宋铨之,他摇头笑道:“在下此去本就稍显仓促,这熊成定会要求将他的家眷带上,若是一着不慎,恐怕那所谓的宝藏还没找到,大家伙全都得完蛋。”
说罢,他对宋铨之点头致意,告辞而去。
宋铨之已是明白了唐世勋的意思,他不禁看着远山幽幽地叹了口气。
戌时。
天色已黑。
集训区。
唐世勋端坐于房中,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于威等十个人的名字。
今日下午,他对剩下的七个学员进行最后的授课,其实还是使用与互通设定的简易暗号、隐藏身份与跟踪的基础知识等等。
总共就这么几日时间,唐世勋很清楚,若想让这第一批学员更快地成长,只有真正上‘战场’去各自领悟了。
此时,于威亦是坐在唐世勋的房中。
唐世勋将名单折好纳入怀中,给于威详细地吩咐了一番。
于威全神贯注地记下唐世勋的话,并提出了一些疑问。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于威方才告辞离开房间。
他敲了敲薛正的房门,让薛正去唐世勋的房中。
待到薛正进去后,于威悄悄地走去敲了敲宋鸿宇和岳老财的房门,随后他带着二人离开了集训区。
于威、宋鸿宇和岳老财三人将是一组,他们的出发时间是明日辰时。
至于他们仨如何入城,唐世勋让他们自行商议,之后如何联络,则只有唐世勋和于威知晓。
亥时。
薛正陪着唐世勋一同走出左首第一间房。
唐世勋去第八间房敲门,让阿梓跟他走。
待到二人隐入夜色当中后,集训区只剩薛正、刘志贵和四麻儿三人。
薛正依旧站在原地,他的神色与心情都很复杂。
对于杀死牛爷和熊爷的主凶唐世勋,薛正着实是心中暗恨。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秀才公的心思之缜密,与对细作行当之独到见解,都让他心生佩服。
当然,薛正也极为好奇。
以这秀才的能力,在如今这世道何事不可为?
为何要干那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身首异处的细作行当?
薛正完全猜不透唐世勋的心思。
夜风起,薛正深吸了口寒气,思绪愈发清晰,他敲了敲刘志贵和四麻儿的房门,让二人进入他的房间。
他们三人将是一组,出发时间是后日。
亥时过半。
原大当家牛爷的院内。
该院为小狼山寨最宽敞的院子。
阿梓与孩子嫣儿正在南厢房内,此时的她已是将脸上的那张薄皮面具摘掉,露出了真容。
只见她五官精致,杏眸深邃,那含珠唇最是诱人,配上她丰腴的身段儿,极是惹人遐想。
也难怪她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
就如薛正一样,阿梓心中亦是暗恨唐世勋。
那被唐世勋杀死的山鼠虽只是她的假丈夫,但也是她的亲堂兄。
兄弟被杀,阿梓如何不恨?
同样的,她也对唐世勋的能力既佩服也好奇。
再有,适才这个登徒子又轻薄她!阿梓想及此,不禁贝齿轻咬,心中很是暗恼。
前面这半个时辰,唐世勋跟她聊了很多,对于她提出的疑问,他也耐心地一一作答。
然而就在唐世勋要离去时,突然对她说,她的模样扮得太过了些,以她易容的那张脸,一旦进城,可比那些个俏佳人更惹人侧目不是?
阿梓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或许是她太过相信他的专业水准?又或是好奇他要如何?于是就向他请教该如何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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