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得志!”
阿梓看到岳三水那得意模样,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紧接着,她从行囊中取出包了粗布的炭条和一个本子,准备记录。
岳三水自然听到了阿梓的嘟囔,但他却毫不在意。
两人在山寨的‘集训区’时,便时常拌嘴。
若非唐世勋在此,他能跟阿梓相互讥讽半个时辰都不带重话的。
当他听到唐世勋要先了解西大街,略一思索便开始讲述。
西大街,有原东安县守御千户所的衙署,还有城守署。
当然,如今这两处地方都成了献贼的守城主将庞大海的办公处和住宅。
除此以外,县里的监狱、县丞署和典史署等等,亦在西大街。
整条西大街有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是军政两界的办公场所,又有城隍庙等公共建筑。
唐世勋听罢后,沉声问道:“可有找到丁记杂货铺?”
这丁记杂货铺,乃是薛正告诉唐世勋的一处落脚点。
薛正说,上个月时他曾带着一个得力手下来到了县城,打算寻间铺子作为落脚点。
那时薛正自然不是要来城里当细作了,他是打算在城里来结交一些当地的豪门望族,以期获得低价货物。
即不通过芦洪市交易,直接让这些豪族把货从县城运到芦洪江畔,从各处小渡口运过江。
当然,这等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谈妥的,薛正自然是一步步来。
而他在城内盘下的铺子,正是位于西大街的丁记杂货铺。
“回公子的话,幸不辱命,在下昨日已是找到了。”
岳三水点头笑道:“在城守署斜对面有条颇宽的巷道叫鸡鸣巷,那条巷子前段全是店铺,丁记杂货铺就在巷内右侧的第三间店面。”
“哦。”
唐世勋闻言微微颔首,又问:“铺子里有几人?”
“三人。”
岳三水不假思索地回答:“有这杂货铺原来的老板丁叔和他的儿子丁有福,还有薛正的手下丁迁。”
唐世勋好奇地笑问:“都是姓丁的?他们是亲戚?”
“没错,昨日在下去找丁迁聊了许久,才得知了此事。”
岳三水猥琐一笑,给唐世勋解释了一番。
上个月薛正带着丁迁入城,无意间看到这丁记杂货铺很是冷清,且铺中货物也很少,于是就和那老板丁叔攀谈了起来。
原来在两个月前,即八月时,献贼攻入县城,贼兵杀的百姓虽不多,但城内各类店铺却是遭了洗劫。
直到数日之后才渐渐收敛,半个月后商业才开始恢复。
但丁叔本小利薄,他的杂货铺遭到洗劫后已是倾家荡产,翻身之路遥遥无期。
恰好薛正带着丁迁来寻铺面,更巧的是,丁迁和这丁叔一阵闲扯,竟然发现是同宗,而且还没出五服。
薛正见他们真是亲戚,便把那铺子给盘下来了,并让丁迁在那看店,又让丁叔继续帮忙打理店铺。
“丁迁……”
唐世勋摩挲着下巴问道:“这人留在山寨里的家眷有谁?”
“公子。”
阿梓这时开口了,她娇笑道:“你可记得寨子里最能生的花姐?”
“啊?”
唐世勋闻言一愣,旋即失笑道:“花姐竟是丁迁的夫人?”
要说这花姐当真让唐世勋印象深刻,她在山寨里确实很出名,原因是她既能生又能吃,而且嘴巴特能说,以前还做过稳婆和媒婆。
听说她总共生了八个儿子,其中夭折了三个,如今还带着五个,这一家子都特别能吃。
唐世勋只知道这花姐的相公是跟着薛正混的,但具体是谁并不清楚。
“公子。”
岳三水猥琐一笑,幸灾乐祸地说道:“您或许不知道,这丁迁以前可是个江洋大盗!在宝庆府不知犯了多少事。嘿嘿!说来好笑,在下昨日还听他说,他以前曾失手被于捕爷逮着过,那被打得是真个惨呐!”
“呵呵!还有这等事?”
唐世勋不禁也笑出声来,这可真是有趣,也不知当丁迁再见到于威时,会是何等表情?
他又问:“丁迁可知山寨易主之事?”
“此事丁迁自然还未知晓。”
岳三水摇了摇头,接着笑道:“但他即便知道也没甚关系,他可不敢造次,您是不知道他有多疼惜他夫人花姐,她可是连生八个儿子,这等好女人上哪找去?”
说罢,他还故意瞟了阿梓一眼。
阿梓不禁气得一声冷哼,她如何不知岳三水是在含沙射影地讽刺她?
偏偏这小人说得隐晦,她又没那么厉害能连生八个儿子,自然也不好反驳什么。
毕竟,整个山寨那么多妇人,也就花姐才有这份能耐不是?
唐世勋看着阿梓那气鼓鼓的模样,心中亦是感到好笑。
他沉吟片刻后,又问:“丁迁既然是江洋大盗,他难道为了花姐而金盆洗手了?”
“那哪能呢?”
岳三水一声大笑,摇头说道:“虽说在下也不知他在这城里犯了多少起案子,但昨日在下去找他后,告辞的时候他还送了半扇狗肉,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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