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
曾有才欲言又止看着唐世勋那高深莫测的模样。
难道他还知道何事?曾有才忙压下心中的焦躁情绪,坐在椅子上做洗耳恭听状。
“曾大哥,在下先问你一事。”
唐世勋神色严肃地看着曾有才,沉声问道:“你负责的是城内的缉捕之事,又非军中之人,试问,若你去告诉庞大海,那你该如何解释自己知晓这些事?”
他如此质问可不是讥讽曾有才,而是在道出实情。
虽说庞大海很信任曾有才,但只从曾有才竟是会去听信传闻谣言,可以想见庞大海并未向曾有才透露有关军事的详情。
当唐世勋半真半假地道出实情后,只从曾有才那惊疑不定的神色,他已是猜到这一点。
曾有才皱眉苦思了一阵子,颓然一叹,他虽得主将庞大海的信任,可无论是庞大田也好,黄爷和莽爷等人也罢,他们着实看不起他。
“曾大哥,在下也不瞒你……”
唐世勋神情笃定地将目前的局势仔细地道出。
他知道曾有才不懂军事,但此人脑子可不差,而他则用浅显易懂的道理打了个比方,说如今的献贼大营那边就如同一个中型帮会,而全州也是个中型帮会,两帮人本是斗得不相上下。
而县城的庞大海和黑土岭的官兵,又是两个小帮会,此时也在相互抢地盘。
若只是如此,自然是谁也吃不下谁。
曾有才听到这儿,很是理解地点头称是。
唐世勋接着说,广西的省会是哪?正是桂林府,那可是省城,且距离全州只二百余里。
这就如同一个大帮会要去帮架不是?且人家的兵马都已经开到黄沙河关了。
而献贼这边呢?到现在为止,连衡州府和宝庆府的援兵都未过来。
孰优孰劣,岂非一眼便能看清?
最后,唐世勋语重心长地说道:“曾大哥,此时的东安县城就是个火炉子,献贼大营可没有余力回来协助守城,你,也要早作打算呐!”
曾有才听罢,皱眉说道:“兄弟啊,在下对军事的确不熟,但今日上午在下还去见过庞主将,他说城池固若金汤,让在下莫要惊慌,只管做好分内之事。”
“呵呵!”
唐世勋一声冷笑,幽幽说道:“曾大哥,若当真固若金汤,马知县和王典史等人,又为何要收拾行李?”
“啊?马仁义在收拾行李?”
曾有才闻言惊得险些跳将起来,他的神色愈发惊疑不定。
“哼!此事可不是在下胡诌!”
唐世勋极为自信地沉声道:“你让你手底下的人去看看便知,马仁义等人昨日便已开始收拾行李,你想,今日除了你们三班衙役在忙进忙出的,可有看到马仁义和他的心腹?”
“这些个人精!”
曾有才的脸上满是瘆人的冷笑:“你说,我将此事告知庞主将如何?”
“你啊!”
唐世勋故作无奈地指了指曾有才,揶揄道:“你以为庞大海不晓得?还需你去告密?再有!”
他压低了声线,神秘地说道:“你可知晓,东门的守官方爷,已让族人在城东惠泽巷内的宅子收拾行礼?”
“什么?”
曾有才这回惊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目瞪口呆道:“方,方爷他,他怎的会……难道!”
难道是庞大海指使方爷的?曾有才心中恍然,难怪庞大海的小妾方夫人昨日说要回娘家,原来如此啊。
这方爷乃是庞大海的小舅子,又是东门的守官,就连方爷都收拾行李,岂非说明这城池已然危险?
唐世勋心中暗自好笑,他可不知道方爷是否在家中收拾行礼。
但他昨日曾听岳三水提了一嘴,说庞大海的小妾方夫人,被贼兵护送去了城东惠泽巷的方家宅子,似乎方夫人要去探望她那卧病在床的母亲。
以曾有才的脑子,唐世勋这等似是而非的说辞,恐怕会让曾有才寝食难安不是?
果然,曾有才心情急躁地嘀咕道:“不行,我也得早作打算了!”
他深深地看了唐世勋一眼,低声问道:“兄弟啊,你可有法子送在下出城?”
“我的曾大哥!”
唐世勋怒其不争地白了他一眼,皱眉问:“若是你想出城,在下有的是法子帮你,但你以后怎么办?再有,你的宝箱如何带出城?想送给城外的官兵?”
“那哪能呢!”
曾有才忙不迭地摇头,又见唐世勋的神色如此笃定,他请教道:“不知兄弟你可有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
唐世勋故作苦思状,沉吟了会而后说道:“若是形势危急,你需紧跟着庞大海逃跑!至于你的那些宝箱,待到城内安定以后,在下定会想法子给你送出去。”
“这!”
曾有才的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心中暗忖,这秀才莫不是想贪我的宝物?
唐世勋自然料到这厮会心有疑虑,他坦诚地说道:“曾大哥,在下吃的便是细作这碗饭!无论你跟着庞大海去零陵县或是祁阳县,只要你步步高升,将来咱们都有的是机会合作!何况,咱俩还有‘寻宝’大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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