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府正街的秦家?黄田铺的许家祖宅?”
岳三水摩挲着下巴上的黑痣,小眼睛里精光闪闪。
他隐约感到自己即将得到有一条极其重要的情报!于是他连忙催促丁迁继续说。
丁迁从怀中掏出个小小的酒葫芦来,轻抿了一口解馋,浑然忘了自己此时是个小沙弥。
只听他续道,当他救出江姑娘之后,没想到许家会发动那么多的家仆四处搜索江姑娘。
但他带着江姑娘也没法走太快不是?
又过了两日,更麻烦的事出现了。
当时他俩已到了黄田铺以东的天河桥。
而零陵城的捕快带着许多的壮班白役,也来到了天河桥一带。
想那天河桥距离东边的零陵城只不足十里,但丁迁和江姑娘却不得寸进。
值得庆幸的是,江姑娘的祖宅位于零陵城以南的富家桥一带。
虽说她自从嫁人以后,就再也没回过江家祖宅,但她尚记得儿时曾去过。
因此两人绕过天河桥,兜兜转转一路向南行至了富家桥。
然而,这边也有追捕江姑娘的捕快衙役,且连诸多村民亦是在帮忙搜寻。
到了这等境地,精明的丁迁如何还不知晓这江姑娘大有来头?
由于他一路带着江姑娘这个‘累赘’,最后的一次作案就在黄田铺的许家,之后再未作案。
因此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否已经帮助到于威,将线索引向了零陵城?
而他最后一次刻下暗号是在天河桥,之后南下富家桥再也没刻暗号。
因他担心自己若是在南边又刻暗号,会让于威感到困扰。
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
丁迁带着江姑娘来到了富家桥的油山岭,此处距离零陵城同样也只在二十里地之内,且潇水就从油山岭下向北而去。
但是水陆两道都时有捕快拿着海捕文书在核查来往的妇人女子。
因此,丁迁带着江姑娘窝在油山岭上,决定先不走了。
他强烈要求江姑娘把她的身份背景等详细道出。
毕竟他本就是独行侠,即便这江姑娘生得美若天仙,但他又不是色中饿鬼。
且丁迁心中只思念他的妻子花姐,有谁能比他的花姐更能生养?
他丁迁可是个大孝子,传宗接代在他心里边永远是第一位。
这花姑娘再漂亮,难道还能比他的花姐能生?
何况丁迁也有自知之明,这江姑娘又岂会看上他?
丁迁救她只是发善心而已,并非觊觎江姑娘的美色,更不会想要跟这美人儿浪迹天涯。
而且他发现自己简直是救了个烫手山芋,若不问清这女子究竟是谁,他真的不敢再奉陪了。
于是,就在那油山岭上,江姑娘总算道出了实情。
她那日在黄田铺被丁迁救出以前,曾问他此处是何地?丁迁告诉她是黄田铺的许家祖宅。
当时江姑娘就险些惊呼。
因为这许家的家主,如今可不比秦家的势头弱多少。
献贼委任的永州府通判,正是这许家的家主。
通判乃是府一级的行政三把手,地位仅次于府同知。
而许大人原为零陵县衙的典史,负责缉捕等事。
在献贼进入零陵城前后,原大明的永州知府、同知和通判等;附郭县零陵县衙的知县、县丞和主簿等;全都死的死、跑的跑。
这许大人作为附郭县的典史,却趁势投奔献贼将领孙将军。
因他做事卖力,于是得以被委任为永州府的通判。
而通判的职责之一,依旧是缉捕等事。
因此,这零陵城的府衙与县衙捕快,自然对许大人言听计从。
当时丁迁听江姑娘说到这儿,已是惊得头皮发麻。
他只是一个飞贼而已,谁曾想会惹到通判大人?
即便这位许通判不是朝廷任命,但他手底下的捕快又不可能全是饭桶,惹了这等大人物,他丁迁以后还怎么在零陵城混?
江姑娘似乎也发现了丁迁的异样,她冷笑着说,虽然这许大人势力很大,但零陵城又岂能让他一手遮天?
姑且不论献贼的那些将领和外来官员,只说零陵城当中,有一位大人与这许大人就是死对头,他就是府同知秦大人。
秦家与许家在献贼进入零陵城以前,只算是普通的地方豪门望族,怕是连前十都排不进,而当地人谁都知这两家有多大的宿怨。
且今时不同往日,秦大人成了府同知,许大人成了府通判。
这两家都在借势发展自己的势力与产业,财富积累到何等程度,谁都不敢想象,而两家暗地里的龌龊与纷争亦因此而愈发白热化。
江姑娘幽幽一叹,她说她并非秦家人,但是,秦九公子对她极为……嗯,就是待她极好。
这事在零陵城也不是甚秘密,因此江姑娘猜想,恐怕是许家为了打击秦家,所以才将她给迷晕了拐到城外?
幸而她刚被拐来不久就被丁迁所救。
否则,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到怎样的大难。
最后这江姑娘说,请丁迁相信她,只要能把她送回零陵城内,回报定然超出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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