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儿和曾有才听到唐世勋询问庞大海的情况,神色皆是一黯。
唐世勋剑眉微皱,故作担忧地问:“媛儿,你不会也成寡妇了吧?”
“呸!”
方媛儿赶紧暗唾,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你个乌鸦嘴!怎可如此咒奴家夫君?”
曾有才也是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敢情这姓唐的是巴不得庞将军死啊?
你俩就演吧!唐世勋心中鄙夷,但面上则是一脸的无辜状。
他说,我见你俩都如丧考妣,谁知道是否因为庞大海在白牙市被官兵给砍了?
曾有才已是看出,唐世勋是当真不知白牙市那边的战事,于是他将详情道出。
要说这官兵的东线军与北线军,整体形势截然不同。
东线的杨总兵以两千嫡系精锐加一千狼兵,两面合击突袭石期站得手,并让广西兵当中最善守的陶将军死死地钉在石期站,东线军的局面因此而打开。
而后李将军声东击西,与杨总兵的另三千精锐加三千新援合力攻下大江口,东线的形势一片大好。
反观北线的陈副总兵,那就乏善可陈了。
满打满算,陈副总兵与包参将等人麾下也就不足两千的精锐。
虽说还有洪参将和邓参将的人马,但洪参将在东安守城战当中已是尽了全力,其麾下堪战之精锐已是全部负伤,是以只得协助吕大人镇守东安城。
而邓参将当初逃到黑土岭时,只有百来号人,虽说这百来号人都是各级中低层将领,假以时日何愁拉不起一支万人队伍?
但这时日尚短,邓参将新招募的不足二千个新兵蛋子,着实不堪大用。
因此北线官兵虽有一万五千余人,但真正堪战者着实不多。
陈副总兵虽兵临白牙市,但那只是造个声势,以配合突袭高溪市和湘口关的两路狼兵。
反观白牙市的贼兵,那可不是软柿子。
其中,庞大海在从东安城败退以后,还留有千余贼兵,其中大半都是老贼。
而白牙市以北的各处东安县境内的献贼据点,尚有一两百老贼,这些人也已被庞大海全都调入了白牙市。
如此一来,在庞大海最初退守至白牙市时,麾下就有一千老贼。
当初陈副总兵攻下东安城以后,全州黄沙河关以外的献贼大营便回师反攻东安城,陈副总兵自然没法分兵攻打白牙市。
庞大海则在那段时日里,一边参与东安城的献贼攻城战,一边紧急向北边的祁阳县求援。
然而,那祁阳县的守将姓倪。
就如阿梓带给唐世勋的话中所言:‘翟申陆刘庞,孙倪莫秦马;翟孙交恶,孙马恨庞’。
庞大海乃是翟将军的嫡系,而倪将军则是孙将军的嫡系。
这倪将军乃是零陵守将孙将军的老部下,而且极为忠诚。
‘马’指的是零陵县衙的知县马向礼。
这马向礼乃是个老秀才,他从加入献贼队伍以后就一直跟着孙将军,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而且,马向礼的夫人与孙将军和倪将军之间,都有一层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奇怪关系。
再有,马向礼与原东安县衙的伪知县马仁义乃是堂亲。
偏偏庞大海在退出东安城之时,又把马仁义等人全给杀了。
此事根本没法隐瞒。
因此,无论是孙将军、倪将军还是马向礼,谁不恨他庞大海?
当时曾有才和方媛儿都在白牙市,自然都清楚这些事。
也正因为这等缘故,祁阳县守将在收到庞大海的求援以后,足足十日都没有发一兵一卒。
但好在庞大海也知道那倪将军不会鸟他,因此他不仅给祁阳县发了求援信,还派了几个亲兵越过祁阳县,将另一封求援信送去了衡州府的常宁县。
那常宁县的守城主将姓吴,他是庞大海的原配夫人之亲兄长,且二人的交情极深。
当庞大海还在东安城内之时,似乎有预感到此城有危机,就曾联络过常宁县的吴将军,且这吴将军还派了三百个精锐老贼支援东安城。
而庞大海送给吴将军的这第二份求援信,并不是请吴将军再发常宁县的兵马,而是请吴将军亲自去衡州府城衡阳,将庞大海丢失东安城之事详细地报与衡州府的诸位献贼的将领。
当然,庞大海在担责的同时,还指责零陵城的孙将军和祁阳城的倪将军等人‘见死不救’。
衡州府方面的献贼将领们可不是傻子,无论永州府的翟系与孙系如何斗,但东安城的位置极为关键,此城一失,献贼的南侵广西之战略该如何施行?
何况广西兵竟然北上集结得如此之快,着实出乎衡州府献贼将领之预料。
且广西兵已然进入东安县境内,又岂会空手而归?而东安县东边的零陵城,北边的祁阳城,都有被官兵反攻的危险。
这两座城都是献贼不容有失之地,否则,零陵城以南的道州、宁远县、永明县和江华县等诸州县之献贼兵马,势必会被截断北路,那岂非坐等官兵蚕食之?
因此,衡州府方面几乎没有过多考虑,就决定向南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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