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勋悄然走到蹲在楼梯口的韩夫人身旁。
只听楼下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但是,没人往上走。
韩夫人在唐世勋的手掌心比划着,示意楼下应该有三个人。
唐世勋亦在她的掌心比划,没事,他们该不敢大声张扬,你我如此这般……
就在他与韩夫人商议对策时,楼下传来了一个威严的男声:“楼上的是哪路‘客人’?”
“哼!”
唐世勋一声冷笑,他喉结一动,以尖锐的声音问道:“楼下的又是哪路好汉?”
那威严的男声低喝道:“吾等乃是寺内僧人!尔等竟犯下这等凶残之事,还不束手就擒!”
唐世勋撇了撇嘴,拽起身旁的一具尸体便扔下了楼梯。
楼下顿时响起一阵低声喝骂,那男子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世勋一声冷笑,就在第一个黑影的脑袋刚出现在楼梯口时,他便以手铳抵住了这人的太阳穴,语气森然地问道:“喂!你还想不想要脑袋?”
‘呲啦!’
韩夫人与此同时点燃了火折子。
那男子眯着眼适应这突然出现的火光,而他举着刀根本不敢妄动,因他已经从抵在他脑袋上的硬物散发出的一丝淡淡火药味儿,猜到那是何物。
“哟?”
唐世勋看着这人的光脑袋,揶揄道:“还真是个和尚啊?只是,你为何要蒙住脸?”
随即他声音转寒:“让你的人都下去!”
这僧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两个蒙面人,旋即颓然一叹,让身后的两个僧人在楼下等他。
这时,韩夫人已将壁上的油灯点亮。
唐世勋和那蒙面僧人对坐于两个蒲团上,浑然不顾旁边的六具尸体。
僧人的脑门上依旧被唐世勋的手铳给顶着,但僧人的眼中并无惧意,亦无恨意。
唐世勋估摸着时间冷声道:“你我都没甚闲功夫,就坦诚一些吧!你是谁?跟赵吉晟是何关系?他在哪?”
“哼!”
僧人冷冷地回望着唐世勋,低声道:“这话应该由贫僧问你吧?”
‘唰!’
唐世勋左手突然前探,一把扯下了僧人的黑色面巾。
只见这僧人五官周正,生得颇有威严,唐世勋以他的看人经验判断,此人似乎不像是大奸大恶之辈。
“咦?”
韩夫人在旁一声低呼:“你是,高山寺的僧值慧真师父?”
‘僧值’?唐世勋仔细回想了下才记起何谓僧值,这是在寺院中负责监视和改正僧人举止,以及治安、消防等工作的职务名。
或许这慧真是因负责治安的缘故,是以来到此地?但唐世勋并未放松警惕。
慧真一听这黑衣蒙面女子说话,顿时皱眉道:“这位女施主,贫僧似乎在哪听过你的声音?”
韩夫人紧紧地盯着慧真的眼睛看了会儿后,也坐在一个蒲团之上沉声道:“慧真师父,奴家姓韩,数日前与赵吉晟在这藏经楼交谈时,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慧真神色一喜:“原来是韩夫人!”
旋即他看了看一旁的六具尸体,又看向韩夫人,其意不言而喻。
不过韩夫人和唐世勋都看得出来,慧真并非是在怀疑他俩,而是想知道两人为何会在此。
韩夫人同样也不再怀疑慧真,因为慧真从小就在高山寺里出家,如今都三十几个年头了。
而且韩夫人曾听赵吉晟说过,若非慧真师父帮他斡旋运作,他可没这么容易带着十几个手下在高山寺里扮僧人。
再有便是,虽然慧真乃是负责治安的‘僧值’之一,手下还有好些个护院武僧,有刺杀这十四人的能力。
但慧真深知赵吉晟的底细,若要谋害赵吉晟,为何要等这么久才动手?
韩夫人让唐世勋收起手铳,随后道出了她为何会出现在此的原委。
慧真听罢,神色严肃地皱眉道:“哦?小菡那丫头居然也失踪了?”
他招呼了楼下的两个僧人一声,待到二人上来,他沉声问道:“昨日下午至傍晚时,你们可有去巡视钟鼓楼那边?小菡那丫头可在?”
两个僧人仔细想了想后,其中一个大块头僧人答道,下午时他俩曾去过钟鼓楼一带,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正在与小菡说话。
花枝招展的妇人?唐世勋剑眉微皱,他清楚的记得老井那姘头翠姐,可是非常爱打扮的。
他问两个僧人,那妇人近几日可有时常来高山寺?
没错!另一个瘦高的僧人点头答道,这妇人最近几日都有来,而且似乎都有去钟鼓楼找小菡。
原来是你的人出问题了啊?韩夫人在旁一听就已猜到了。
唐世勋暗暗记下此事,随后问慧真,藏经楼发生如此大的凶案,为何只有你们三人来?而且,你们应该是早就潜伏于外面的小树林了吧?
慧真点头道,没错,半个时辰前他带着四个弟子巡视到此,就已经知道这藏经楼出了事。
但兹事体大,且这又是午夜,老方丈和监院等人都年事已高,因此慧真并未向老方丈等人汇报,也没有通知负责其他各区域的守夜僧值们,而是带着两个弟子埋伏在外,看看会否还有凶人折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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