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笃定我不会立刻杀他啊?唐世勋斜睨了眼‘舍身取义’的赵丰。
对于赵丰的心思,唐世勋已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承认赵丰的判断得很准确。
这赵丰与亲弟弟赵载二人,一个博览群书学识过人,一个专精火器之学,两兄弟在城内的士人当中有很高的声望。
唐世勋今日邀请赵丰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借助赵丰在士人当中的声望来为他造势,因为他要做这零陵城的主人,若想坐得稳当长久则必然需要士人的支持,这可是一股对他极为有用的势力。
就算赵丰知道杨氏的下落,但唐世勋自然不可能为了个杨氏而对赵丰痛下杀手,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躲藏于暗处搞些小动作的杨氏又有何惧?
当然,唐世勋虽心里没对赵丰动杀心,但面上自是不会有甚好脸色。
赵丰看着唐老夫子的阴沉脸色,心里边亦是在打鼓。
即使他笃定自己的猜测,但这可是在拿他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他赌的就是这老匹夫对他另有所求。
可是,假若自己赌错了呢?赵丰面上虽强作镇定,实则心里边已是七上八下。
韩夫人同样在思索着对策。
其实她心里边对赵丰颇为埋怨,没想到他会跟杨氏那边也有瓜葛!若非念在赵丰在别的事上对她颇为忠心,也很懂得为她着想,她还真不想过多地为他求情。
然而她猛地瞥见唐世勋神色冰冷地看向厅门口的亲兵,那捋着假须的右手似乎要有其他动作。
眼见厅门口的亲兵手中的劲弩,韩夫人已容不得多想,立刻开口道:“且慢!”
随即她站起身来对唐世勋拱手施礼道:“夫子,景文公子他说话冲动了些,还请见谅!不过,莫非夫子您今日请我等来只是为了找一个无关痛痒的杨氏?”
“嗯?”
唐世勋故作吹胡子瞪眼状:“笑话!你当那杨氏是个无关痛痒的角色?”
这臭小子装得真像!韩夫人险些笑出声来,她顿时明白了唐世勋的心思,看来他并非要置赵丰于死地。
‘哒!哒哒……’
恰好在这时,几个人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宴厅。
唐世勋故作不快地瞪了韩夫人一眼:“回头再收拾你!”
随即他眼睛定定地看着厅门口。
韩夫人听到这坏小子一语双关的话,心头猛地一颤,她强作镇定地坐在椅子上,拿着杯子便一饮而尽。
谁知她竟是拿错了杯,将一杯白酒给饮尽,旋即她的俏脸上顿时划过一抹诱人的红晕,吴敬祖和对面的秦三皆看得惊艳至极。
赵丰则若有所思地对韩夫人点头致谢,他虽不知唐老夫子和韩夫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关系,但他隐约感到这两人的关系恐怕很不一般。
当然,此时赵丰也没心思想这些,他坐下后好奇地看向厅门口,不知这次来的又是何人?
不多时,唐世绩、翟老八、李大柱、第四局的霍百总,另有一个面生的百总来到了厅内。
五人皆是一身戎装,今日寒雨阵阵,他们一路赶来城内,盔甲和披风上皆满是水渍,不过他们的精神状态皆很是不错。
唐世勋的鹰目中划过一丝欣慰之色,总算是来了!
他拄着拐杖起身,缓步走到唐世绩的面前,神色凝重地叮嘱道:“子诩,你乃是童将军的幕僚,且与他麾下的一众将领皆熟络,如今童将军重伤在身,老夫便将此令牌交予你!”
说罢,他从腰间取下那块‘翟’字金令牌,郑重地交到唐世绩的手中。
同时他还不着痕迹地将一张纸悄悄塞入世绩的手中,这张纸上写的是教世绩如何用金令牌行事的详细计策。
子诩,乃是唐世绩的表字,为防被吴敬祖产生某种联想,唐世勋刻意用表字来称呼弟弟世绩。
唐世绩将金令牌贴身藏好后,神色坚毅地对唐世勋施礼告辞,转身离去。
这名叫子诩的人的模样,怎么看起来跟那坏小子好相似呢?韩夫人和方媛儿好奇地猜想。
且韩夫人、赵丰和吴敬祖皆是心中震惊,童古居然重伤在身?那这个名叫子诩的幕僚拿着翟将军的金令牌过去,岂非是要夺童古的兵权?
此人是否还有其他身份?否则怎会让那坏小子如此信赖?韩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唐世勋。
唐世勋这时看向霍百总,沉声问道:“东郊可有甚情况?”
霍百总恭敬地答道:“回夫子话,卑职的第四局除童英一旗外,都已在东大营待命!据探报,雷公大岭等地皆有山民发现广西狼兵的踪迹!”
唐世勋捻须沉吟片刻后吩咐道:“第四局不必入城了,你们在东大营歇息一晚,明日一早继续查探东郊与东北方向的接履桥一带!”
“卑职遵命!”
霍百总恭声应是,随即告辞离去。
唐世勋又看向那位面生的百总。
这位百总立刻恭敬地见礼道:“夫子!卑职姓丁,乃是白三将军麾下百总,得夫子之令后,白三将军亲率一千精锐至零陵城南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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