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至。
大西门城楼上,零陵城的军政要员们已开始窃窃私语。
几个大嗓门的中层将领更是直接道出了心头的不解,唐老夫子不就是去盖个章吗?怎会如此之久?
秦大人、柳将军和秦九等人亦逐渐失去了耐心,他们眼神颇为埋怨地看向秦薇儿,那意思已不言而喻。
柳将军用手肘碰了碰秦大人,低声叹道:“姐夫,你我得另作打算……”
“舅舅!”
秦薇儿在旁止住柳将军的话头,她反驳道:“唐夫子此去才半个时辰而已,你们这就要另作打算是否太过草率?”
“草率?”
柳将军一声冷哼:“你没听那些将领说吗?不就是去盖个章而已,怎要如此之久?何况老夫与他可不熟络!谁知那老头儿存的是何心思?”
“他!”
秦薇儿贝齿紧咬,面若寒霜地说道:“总之,唐夫子绝不会害了秦家和柳家!”
秦大人见柳将军的脸色愈发不耐,他扭头看着秦薇儿,语重心长地说道:“女儿啊!你也知道爹爹和舅舅都是一大家子人,作为家主责任重大,如今谁敢行差踏错一步?你实话告诉爹爹,唐老夫子不让吾等随他一同去,究竟有何意图?”
秦薇儿左右为难地幽幽一叹,这让她如何解释?
眼见秦薇儿竟是沉默不语,秦大人和柳将军皆是心头一沉,这丫头不会是被那老匹夫给坑了吧?
秦九对唐老夫子同样没甚好感,若非秦薇儿是他大姐,他恐怕早就出言讥讽了。
何况之前那老匹夫不让他爹去时,他可是主动提出代父前去的,虽说他很惜命,但为了家族利益他可不怕冒险。
秦大人失望地睨了长女薇儿一眼,沉声说道:“既然薇儿你不顾秦家的存亡,那老夫只好另想办法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妻弟柳将军,示意柳将军派精锐出城去前线高台迎接唐老夫子,同时还吩咐秦九也去。
“不可!”
秦薇儿大声阻止,她拽住秦九的衣袖,对着父亲沉声劝道:“爹,此时正是唐夫子谈判的关键时刻,您莫要如此胡来!”
“我胡来?”
秦大人怒极而笑,旋即脸色阴冷地寒声道:“你还真是我的乖女儿啊?既然你一问三不知,也不顾家族兴亡,还有何好说的?从今往后,老夫与你……”
“爹!”
秦九赶紧打住父亲的话头,他焦急地看着秦薇儿,苦心劝道:“大姐,你知道爹一直都很疼你,你可千万莫要再被那唐夫子给蛊惑了啊!”
疼我?疼我还将我当做货物一样送给孙常乐?为了秦家,难道我牺牲的还不够吗!秦薇儿的眸子里顿时划过一抹怨色。
而她的右手则在袖中紧紧地攥着一件物品,她真觉得唐公子的谋划对秦家是利大于弊,绝不是九弟所说的甚蛊惑!
四周的所有将领和官员们看到秦家内讧,担忧者与幸灾乐祸者皆有之,众人并未出言劝阻,而是竖起耳朵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秦大人自然感到了周围的各色目光,他已是气得须发皆抖,指着秦薇儿便欲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快步跑上了城楼,他来到柳将军跟前禀报道:“将军,莫守将与十三姑求见!”
柳将军闻言一愣,莫生财不是守在潇湘门吗?跑来大西门作甚?而且还是跟唐老夫子的干女儿十三姑一起来?
但人都到了,他也不多想,立刻吩咐这士兵去请两人上来。
不多时,莫生财和江少夫人一同来到了城楼之上。
只见莫生财一脸气愤地走到柳将军跟前,咬牙切齿地大声道:“柳将军,快调你东大营的精锐去雷公大岭!定要将那些杀千刀的狼兵给统统砍伤掉!”
城楼上的众将领们皆听得莫名其妙,他们当然听说过东边的雷公大岭一带有狼兵的踪迹。
不过,狼兵可敢来攻打零陵城?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何况又能有多少狼兵跑到雷公大岭去?众将领皆在心里鄙夷这嗜赌成性又不学无术的莫生财,相比莫将军,这莫二爷可当真是上不了台面。
柳将军和秦大人一脸无语地看着莫生财,你一个潇湘门的守将操的哪门子空心?
若非这厮乃是莫将军最亲的堂弟,他们早就开骂了不是?
江少夫人亦是对莫生财如此急躁的说话方式暗自摇头,但事态紧急,她遂详细地给柳将军等众人解释了一番。
此事还得从汉帮潇湘堂的木料生意说起。
由于东郊各大船坊皆缺木料,而江少夫人对此行当熟门熟路,因此接下了三大船坊的二十万两银子木料订单。
她采购的木料远在岿山以北的蒋家大岭,若是由零陵城派人过去搬运太过费时费力,因此她在东边的雷公大岭一带建了个‘中转站’。
即由蒋家大岭那边的木材商将木料运至雷公大岭,而零陵城这边只需去雷公大岭的中转站搬运便可。
中转站的位置就在雷公大岭与尖嘴岭之间的雷公洞附近,江少夫人家的祖宅就在那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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