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阿梓的杏眸中划过一抹挑衅之色,淡然笑道:“原来江少夫人还不知何谓北上呢?”
这个女人好生讨厌!江少夫人的双手在桌下紧紧地攥住拳头,眉宇间已是难掩怒意。
若非唐公子乃是她的恩公,且她深知恩公让她坐在此处听这许多密事定有深意,加之如今的她已有了自己的事业与理想,因此她虽暗恼这玉姑,但她自然不会拂袖而去。
其实她只看这玉姑如此自然地去给唐公子按摩头部,可以想见这两人的关系绝非寻常。
反观她自己呢?江少夫人不禁在心中幽幽一叹。
她经历过丧夫与丧子之痛,还曾被秦九那个混蛋给囚禁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哪有信心像别的女子一样去寻求甚有缘人的怜惜?
能够得到恩公的赏识,让她能发挥所长,这已经让她感激不尽。
嗯,至少在遇到这个讨厌的玉姑之前,我是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不一样!江少夫人贝齿轻咬,她恼极了那玉姑眼中的挑衅之色!
只见江少夫人一声冷哼,慢悠悠地说道:“的确,奴家不知何谓北上,且奴家可不比玉姑你,能跟公子如此亲密,但奴家很好奇,你,莫非还是个雏?”
阿梓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即使她易了容,但脸上亦是透出了些许红光。
她既羞且恼,同时又无比疑惑,这狐狸精怎会知晓我还是完璧之身?
唐世勋依旧老神在在地闭着双目,而他心里已是在暗笑不已。
他深知阿梓的性格,这小妮子虽冰雪聪明智计百出,但对于跟他亲近的女子皆是攻击性十足,且他还曾听阿梓不止一次地抱怨过他身边的‘狐狸精们’。
而唐世勋对江少夫人的性子也颇为了解,她本质上就是个性格偏柔弱的女子,只因他给了她一个十三姑的身份,还给了她两份极为合她心意的‘好工作’,她才变得有了些气势。
但他认为还是不够!正好借着阿梓的发难,他也想看看江少夫人会如何应对,因此他并未开口平息两女之间的斗嘴。
只见阿梓的大胸脯已是抵在了唐世勋的后脑勺上,她傲然笑道:“姓江的,我知道你是过来人,怎的?莫不是见我与公子亲近,心里边羡慕得紧?”
“羡慕?”
江少夫人一声冷笑:“有甚好羡慕的?你那按摩的手法当真是生疏至极,虽说公子他已是两宿未眠太过疲乏,但若是公子真想好生歇息一番,就你这么按,他明儿定会头疼不已。”
“胡说八道!”
阿梓一脸不信地讥讽道:“既如此那你来按,奴家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咯咯!”
江少夫人不禁掩嘴娇笑道:“多厉害倒谈不上,不过若由奴家来按,以公子此时的疲乏,恐怕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安然入眠了,只是重要的事儿还未说完吧?当然,若是公子真想……奴家,自然愿意效劳。”
‘咳咳!’
唐世勋适时地轻咳了两声。
不能再让这两个女人继续‘跑题’了!他缓缓睁开鹰目看向江少夫人,并轻轻地拍了拍阿梓的柔荑示意她坐下。
江少夫人看到唐世勋的古怪眼神,不由地俏脸一烫,似乎她刚刚说的话很有歧义呀?
阿梓则气呼呼地瞪了江少夫人一眼,以后再跟这狐狸精算账!
唐世勋端着盖碗轻啜了一口,苦笑道:“是了,我还真的两宿没合眼了,咱们长话短说把正事都谈完……”
他低声解释道,所谓北去,乃是他跟孙将军都接到的大帅府之密令,在下个月,即春节便要整顿兵马,随张大帅在湖广各府之将士一同西进四川!而孙系和翟系的兵马自然是要先北上离开永州府了。
随后他坦诚地告诉江少夫人,他之所以要在前日与秦家发动兵变,正是为了夺取孙将军的兵权,因孙将军想以零陵城为筹码,换得官兵放他的嫡系人马北去。
至于说零陵城的许家和宋家,则是与另一个想要搅风搅雨的杨氏在背地里有密谋,因此唐世勋便欲联合秦家将之一并铲除了。
“啊?”
江少夫人听罢惊得目瞪口呆,浑身竟是忍不住地有些发颤。
难怪唐公子会突然在前日如此大动干戈,且还要与她最憎恶的秦家合作,原来如此!她此刻总算是明白了。
震惊过后,江少夫人不禁心念电转,神色凝重地问道:“公子,奴家该如何做?”
这狐狸精倒也不蠢!阿梓斜睨了江少夫人一眼,随即低垂着眼帘沉吟不语,她也想听听唐世勋是何打算。
其实阿梓很清楚,若非这姓江的狐狸精有甚重要作用,唐世勋又岂会如此推心置腹?
唐世勋一脸欣慰地对江少夫人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淡笑道:“你自然是扮好你的十三姑,并把汉帮潇湘堂和零陵商会的事务都做好……”
他指出,无论此时在大西门外谈判的商会代表们拿回怎样的意见,但如今的零陵城百业凋零,利益受损最大的正是豪门望族与商贾们,而西边商贸即便打开,但陆路始终不够便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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