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可不会像薛刚那样贸然冲进巷子去,毕竟她身系诸多要事,若是被几个江湖中人给无故劫持甚或打杀了,那岂非亏大发了?
好在此时寒月当空,巷子里的场景倒也隐约看得清楚,阿梓贴着巷口外的一处墙角,细眯着杏眸向内看去。
只见两个男子与一个白衣女子骑着三匹马,另有十余个汉子则拿着刀棍,将这三人给堵在巷口内不远处的一道墙壁前。
那三人虽是骑着马,但马缰皆被那十余个汉子给拽住,且有几把刀指着那白衣女子,是以另两个骑马男子也不敢有异动。
而在这十余个汉子身后,扮作小厮的薛刚正在悄悄欺近。
这十余个汉子该是认得那两个男子,只听两个男子提到了‘秦五爷’的名号,谁知那十余个汉子根本不买账,有人还愤怒地喝道,秦五的打行没一个好鸟!咱们将这俩货杀了,再把那俏娘们带走好生伺弄一番云云。
此话惹来十余个汉子的一阵邪笑。
这时那白衣女子气恼地喝斥道:“尔等究竟是谁的人!竟敢如此当街闹事?你们不怕我五弟,难道不怕我秦家将尔等碎尸万段?”
五弟?十余个汉子不禁一愣,一个汉子大笑道:“哈哈哈哈!不会如此巧吧?难道你是秦家大小姐?”
‘哗!’
众汉子一阵哗然,有汉子叫嚣道,原来是艳盖零陵的秦寡妇,那兄弟们今晚可就有得玩了不是?
又有汉子哂笑道,你秦寡妇的‘云雨功夫’如今可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呐?先是克死自家夫君,又克得那孙将军邪祟缠身,如今又傍上了唐老夫子,但那把老骨头哪受得了你的销魂撩拨?不如让弟兄们与你好生过上几招?
十余个汉子皆是一阵猥琐的淫笑,各种污秽不堪的话语充斥在小巷之内。
而那两个骑在马上的男子已是怒不可遏,两人竟是跳下马与那十几个汉子以命相搏。
阿梓在小巷口外亦是听得清楚,她不禁拍了拍额头,原来是秦薇儿!难怪薛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
旋即阿梓暗自琢磨,秦薇儿怎会被堵在这儿?而且还只带了两个护卫,莫非她是急着来七层坡街的宋宅找唐世勋,却不巧被某个与秦五有仇的江湖中人给拦截在此?
但无论是因着怎样的缘故,也无论阿梓心里对这秦薇儿有多不喜欢,但她却极为清楚秦薇儿的重要性。
就如当初秦家与孙将军之间的纽带是秦薇儿,如今秦家与唐世勋之间的纽带也是秦薇儿!
其实阿梓很清楚,唐世勋和秦薇儿可没有发生那等关系,但外界已是将唐老夫子和秦薇儿之间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百姓们又如何能辨真伪?
况且若秦薇儿真出了意外,无疑会让唐世勋和秦家之间的合作关系蒙上一层阴影。
这时,小巷口内的形势又变,只见薛刚突然暴起冲向了那十几个汉子,一众汉子的怒骂声与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
阿梓知道薛刚的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她不禁在小巷口外急得直跺脚,她以为今晚只是陪唐世勋来宋宅跟齐县丞商议要事,因此没把骆三刀等亡命之徒带上,谁知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希望薛刚能多坚持一会儿吧!阿梓贝齿轻咬,提着裙摆往宋家巷跑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后。
祁老六等四个全身披甲的亲兵骑着马冲出了宋家巷,另有齐双喜带着两个壮班衙役和几个白役,以及几个五大三粗的宋家仆人,正快步奔跑着跟随在后。
只见阿梓正坐在祁老六的背后,事急从权,此时她可顾不得甚男女授受不亲,且她向来就恐高,根本都不曾独自骑过马,因此她紧紧地攥住祁老六的披风给几人指路。
祁老六也是郁闷得很,这位姑奶奶可真他娘的多事!早先让俺派人护送她不就得了?不过听她说秦秘书被一帮宵小给堵了,祁老六自然要赶紧来救人了不是?
还别说,自打祁老六成为骑兵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马背上载女人,但这玉姑人老珠黄的,又不是那端庄贵气的秦秘书和妩媚诱人的韩夫人,因此祁老六直感到浑身不得劲,也不知让这老娘们乘了他的坐骑会否有甚晦气?
‘啪!’
阿梓这时用力地拍了拍祁老六的背,娇声骂道:“过了过了!祁老六你想甚呢?就是那条巷道!”
真他娘的晦气!祁老六忍不住心中暗骂,他立刻勒住马缰,结果这马竟是一声嘶鸣抬起了前蹄,吓得阿梓一声惊呼,在马背上紧紧地抱住祁老六。
这混蛋定是故意的!阿梓顿时气得牙痒痒。
吓死你去!祁老六心中一阵得意,旋即他对身旁的三个骑兵兄弟吹了声口哨,三个骑兵会意,抽出马刀便冲进了那条小巷内。
为防万一,祁老六自然是搭着阿梓在巷口外。
他的脑子可不笨,里边可能会有唐老夫子的干女儿秦秘书,谁知道这会儿是死是活?不过他并未护送那秦秘书,无论死活跟他也没啥太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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