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了望被关上的房门。
想来,自己方才的窘态应该是被这位将来的夫君给瞧见了。
想到夫君二字,迎娶的日子,她又失神片刻。
但目光无意识瞄到账本,想到今日账还没算,她又开始认真算着账目。
第五次的见面,又这样寥寥结束。
可除了张护卫偶尔会看看自己的妾室以外。
乐得当媒人的良文吏,也是二百两的驱使下,关心着张护卫的人生大事。
亦在今日傍晚。
良文吏把金曹事务都忙完以后,就来到了金曹后院,找到了正在亲自清理院中盆栽的刘大人。
刘大人此刻正拿着一支软线捆成的小刷子,小心的清扫着花叶上的浮尘。
良文吏见此,先打量一圈,看到没事需要自己帮忙,才开口言道:“大人,张掌柜的喜日定下了。”
“哦?”刘大人轻拨着迎春花的叶子,“何日?”
“二月二十八。”良文吏回了一句后,又问道:“大人去吗?”
“我就不必了。”刘大人清扫干净后,起身观望着盆栽,“但贺礼还是要送的。”
“是..”良文吏先是应了一声,又当看到大人心情不错,才开口问道:“大人为何不去?下官见大人很器重张掌柜。
张掌柜也一心一意为咱们金曹做事。
如若此事去,定然会让张掌柜更加效忠大人。”
“我是器重他,也知良文吏你一心向我。”刘大人回身看向良文吏,想到良文吏还无妻室,应该不懂这些,于是才说道:“但如若我去了,是能让张掌柜脸上添光,也能为林员外的女儿撑撑台面。
可妻是妻,妾是妾。
伱可想过张掌柜的原配妻儿?今后是否要看员外女儿的脸色行事?
若是今后出了家乱,你让张掌柜如何?
我这一去,不是帮他,是坏他家事。”
“大人考虑周到!”良文吏恍然大悟,露出十分受教的表情,好似真不懂这家长里短。
但事实上良文吏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如今只是牵引着让大人说出来,这样才会有恭维的机会,也显得自己十分好学。
而刘大人看到良文吏这般谦虚好学,亦是心下点头。
再加上是学识传教中的恭维,也让刘大人十分享受良文吏的这句追捧。
于是事情定下,纳妾之日,金曹府只送贺礼,面就不出了。
送贺礼,也只是让大员外安心,让他知晓他女儿受金曹府保护,之后老老实实、安安生生过日子便行。
这些事的安排,也随后送到了大员外那里。
大员外自然是放心,也联系到了张掌柜,希望迎亲那日别搞得那么铺张。
他跟着老金曹多年,也认识刘大人,知道他们师徒二人都喜欢节俭。
最好是当日那天两家人一起聚聚,也避开金曹府的视线。
往后可以分桌分批的邀请亲朋好友再补。
而随着时间过去。
二月二十八的这天清晨。
万物迎春。
在周县的茶摊上。
宁合正在补书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发现今日有趣,一天内来了两件喜事,一件趣事。
其中一件喜气是梁城方向传来的,分为两股气息。
一股在城北,一股在和自己有些缘分的张护卫家。
这征兆是家里再添一人,或是娶妻、纳妾。
再瞧没自己请帖,张员外的气息也在五十里外的李县,看来谁都未请,那自己也不去了。
虽说两年也未见他,但不见也就不见了。
而另一件喜事,是正北方向遥遥传来,且距离越来近,是神行之法,看来是修行界的好友来访。
最后的一件趣事,则是一位熟客的。
是刘大人身边,那位姓良的文吏。
今日,他来了一份官运。
这官运和去年刘大人去历城时的机遇不相上下,甚至还高出一些。
也正因为此事,宁合才推算出他会比刘大人还早入朝。
哪怕是刘大人认了一位户部侍郎为义父。
认义父的事情,刘大人有时去河神庙里,和庙祝闲聊时曾提起过。
宁合也听河神说过。
但今日这份机遇,不亚于这位户部侍郎。
而也在宁合念想间。
与此同时。
在梁城内的张府外。
张护卫的纳妾一事很简单。
简单到两辆马车,一箱陪嫁的珠宝。
风平浪静的这事就结了。
包括独身前来的良文吏也没进府,只是单纯在府外送了些礼物,随后就向着斜对面的客栈走去,准备稍坐一会。
但此刻在这家客栈内。
一位年约四十七八的大汉,正饶有兴趣的望着窗外,望着张掌柜的纳妾进府。
又在大汉四周的桌椅上,分别还坐着十八名看似来吃饭的食客。
实则,这些食客全是江湖高手,职责是保护这位大汉。
这位大汉,却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一位巡查首领。
具体官位为,旬、坪、梁、泠、历、山、大扬、七城巡查使首领,也即是七郡巡抚,受命皇恩,身携钦差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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