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善在船头给陈宸拱手告辞,跟在四娘的船队后面走了。
不光是陈宸她们动起来了,连新市南面石门寨的盐津也动起来了,盐商们的嗅觉很灵,晓得江东断了蜀地的盐路后供应量减少,生意来啦。一个个卯足劲的制盐,贩盐。
成都,赵玉林彻底郁闷了,回到驿馆去后院躺平晒太阳。
已是暮春,草长莺飞时节各种花儿清香扑鼻,他的心情却好不起来。
见肖艳回来了,他问如何答复曹夫人的?
小姑娘说她给夫人讲:哥儿不愿意让大将军看到他焦躁不安的样子,想在驿馆静静。
赵玉林很满意小姑娘的实话实说,招招手叫她过去,拉下她的脖子在脸上吻了一个,小姑娘温柔的还了他一个,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他问:是不是觉得夫君有点沮丧颓废了?
肖艳伸手摸摸他脸说哥儿已是很用心呐,她心里欢喜的紧。
赵玉林伸手揽住肖艳的腰假寐起来。
府衙里,老曹见赵玉林不辞而别,晓得他情绪不好。继续同丁公一起商议,调动驻军维持街面秩序,将府衙的公人全部分配出去分片包干稳定市场,催促提刑按察亲自上街督办。
下午便抓住第一家囤积居奇,哄抬盐价的商铺。顺风处寻根刨底的办案,竟然发现了城外秘密活动的庄户,搜出了和江东临安联络的信鸽和密函。
徐志远逮住蛛丝马迹突审,穷尽皇城司的审讯手段撬开了犯人的嘴,将过去皇城司里的暗桩挖了出来,成功破获成都机密失窃被传往临安的渠道。
两天后,嘉定的运盐船到了,乌压压的停靠了一码头,冬梅看到后大喜,围观的百姓更是兴奋的雀跃。
冬梅立即想到扩大宣传效果,稳定民心的办法,她叫张国安使出军营的板车来运盐,再去装裱店请先生用鲜红大纸写出一踏踏的盐字来贴在口袋上,一溜串运盐的大车缓缓驶入了城内。
一晚上的功夫,大街小巷的老百姓都晓得嘉定的盐到了。
都在说自流井的盐可是贡盐,咱们吃都吃不完。
第二天,城里排队买盐的势头便慢慢缓下来。
赵玉林去府衙议事,巡查使报告抓住三家囤积居奇,哄抬盐价的商户,老曹叫提刑按察使一起去死牢里找个死刑犯出来扮作抢购大量食盐的一起斩了,吓唬吓唬那些疯抢食盐的胆小鬼。
这次赵玉林没有反对,旧制军队里为了逼迫士兵上阵杀敌,临开战了还要找几个替死鬼来杀了以壮军威呢。
丁公说城里的抢购风暂时压下去了,但事情并没有解决,食盐紧缺的情况依然存在。咱办?
有人左右而言他的说出了向江东的临安小朝廷妥协的建议,还祭出民为贵,君为轻的天理,提议委曲求全,向江东转运税赋打通盐路。
几十个人越议声音越大,最后都把眼光看向赵玉林坐的主桌。
他却坐在椅子很悠闲的吃茶,一言不发。
老曹看着不爽了,一拍桌子说这还没有刀兵相见呢,一个个就怂了?
前日赵指挥使不是讲了,咱们有的是盐,怕啥了?
纵使成都十天半月的没有盐,也饿不死人嘛。
众人马上闭嘴啦。
赵玉林吃过一口茶之后开讲了,他说江东断了盐路,造成食盐紧缺,引发抢购风潮,起因是咱们没有向临安转运税赋。
问题是临安的小朝廷真伪难辨,地位待定,他们要用一张废纸拿走咱们川蜀五千万贯钱,诸公还认为这个营生划算?
江东断盐路,食盐紧缺,但是咱们有盐啊,为啥又没办好事情呢?
关键还是漕运徇私枉法,昏庸无度该杀。
众人听着他杀气腾腾的话语立马屏住了呼吸。
仙人呐,三少爷张嘴就要杀人。
赵玉林问:那些将应急的食盐换成了砂子的人该不该杀?
若是应急的食盐还在,百姓至于那么慌张吗?
漕运就好比国家的血脉,一脉不通,周身失调。江东断盐,成都疯抢就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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