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即,朱富贵扶起吴晶走出了书房。
吴晶幸福的靠在他肩上说陈宸妈妈在花廊下乘凉呐,咱们也过去坐坐。
富贵扶着吴晶朝花廊走去。
陈宸见他们过来,笑哈哈的说这就对啦,她相信咱家富贵扛得住的,哎呀呀,咋浑身都是烟味儿,宝宝可是闻不得,去换身衣服嘛。
富贵看了一眼吴晶,歉意的说他思虑不周了,这就去沐浴更衣。随即便侍候吴晶坐好,急匆匆的离去。
陈宸看着吴晶笑了,十分羡慕的说富贵心痛咱家晶晶呐,有福啦。
吴晶得意的笑着嗯嗯,轻抚肚子说是托了宝宝的福气,富贵一听到宝宝马上就变了个人似的,她得谢谢她们家的宝宝了。
稍后,朱富贵换了一身香薰的长衫过来坐下,侍女立马给他送上峨眉竹叶青。
陈宸给富贵讲:男人肩上的担子沉重呐,苗叔都将京城里的那群公子哥儿发配去边疆戍边了,连苗叔的大公子都送走啦。
吴晶狠狠的说:就是苗大哥在瞎逼逼。
富贵吃下一口茶说他不怪苗家大哥,苗大哥说的是事实,老辈的护着他,只字不提过去的事情,却是一直装在他心底,其实他懂事之后就想解开这个谜。
如今全都清楚了,舒坦啦。
陈宸颔首,晓得他说的不全是真话也不去揭穿。她笑哈哈的说轻松了就好,今后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好好休息几日,养足精神再去做事吧。
朱富贵唔唔的点头,叫陈宸妈妈放心,他真的没事了,已经在思虑今后该如何做啦。
陈宸满意的点点头,笑哈哈的说:这就啦,好生守着咱家大公主生下小宝宝。
吴晶笑嘻嘻的说她要像陈宸妈妈一样:和富贵生下一丢丢的孩子。
陈宸乐了,这丫头真是比她还敢说。
她站起来说要出去走走,留下小两口卿卿我我。
荆湖南路的黄州段长江岸边,两个汉子浑身是泥土、一斯不挂的躺在江岸边大口大口的吐水、喘息。
耿飞虎问他的贴身卫士没受伤吧?
卫士说他命大着呢,没有。老子回去要把转运使碎尸万段。
耿飞虎说:没得确凿证据,不能随便抓人,新宋是讲法度的,记住,咱们可是三少爷身边走出来的人,不能坏了朝廷的规矩。
卫士愤恨的说:当时就是转运使,按察使和漕运使三人站在飞虎哥身后,不是他是谁?
那厮贴着飞虎哥最近,他贪墨库银,顺风处已经有线索,肯定是怕咱们查清楚了掉脑袋,借着洪水把飞虎推下江岸,就是想淹死飞虎哥,叫芊芊嫂子无法查案。
原来这两个壮汉就是荆湖南路安抚使耿飞虎和他的贴身卫士长。
飞虎带着路治的大员在荆江大堤上查看水情,不料脚下打滑跌落江中,几个卫士立即跳下去施救,只有卫士长阮洪抓住了他,两人一路随波逐流飘到黄州地段,居然没死。
耿飞虎做了多年的文职官员,已经不再像还是做赵玉林的卫士那阵只晓得打打杀杀,心中在盘算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仔细回忆落水那一瞬间,似乎真的有人推了他一把,究竟是谁却始终不能确定。
这时,他感到身下痒痒的疼痛难忍,艰难的站起来,看到自己浑身是伤,大大小小的伤口处无数的蚂蚁来回跑动。
他笑呵呵的一边逮蚂蚁一边说:原来是这些个小家伙在给他上刑。
阮洪被蚂蚁咬得难受,也站了起来,两人相互拍打掉身上的蚂蚁,寻着道路朝岸上走去。
飞虎说:咱俩这样尺条条的一丝不挂如何见人,必须坚持到傍晚,找户人家歇脚。
阮洪指着远处一户茅草房说:好办,先寻点野果充饥,待会儿直接去那里便是。
飞虎点点头说咱们落水好几天了,府衙肯定有人在调度防汛,他就不急着回去了,干脆隐蔽下来好生查案。
阮洪嗯嗯的点头,只听飞虎哥的。
三日后,两人成功混入抢险修堤的河工队伍干活,立即发现了端倪。
耿飞虎十分清楚,朝廷是足额发下了救济救灾粮饷的,咋大堤上抢险的河工还吃不饱饭呢?
他俩仔细打听,河工们说有好几天都是吃稀粥,有一天还只吃了一顿。管事的说大江涨水,粮食运不上来,给耽误了,只能委屈大家吃点稀粥。
但是接连五日都是这样,不但他俩饿得饥肠响如鼓,干活的民工早已是牢骚满腹,干劲儿全无的磨洋工,这还咋个修堤。
再看大江的水势已经退去,粮食没道理运不上来嘛。
他俩将注意力集中到做饭的和管事的身上,听到管事的也在发牢骚,很快找到线索,果真是上面出问题啦。
两个管事的在休息棚里发脾气,诅咒上官扣下粮食不给还叫他们哄骗民工是朝廷没有送来,咋不叫洪水给淹死。
老百姓都记着三少爷的好,有碗稀粥吃也要干活。可是哪有天天吃稀粥的,朝廷不可能不管不顾,三少爷绝不是那种人。
飞虎立即意识到肯定是路、府一级出事了,这些人说得好,荆湖发这么大的洪水,成都早就晓得了,也下拨了救灾钱粮,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送到救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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