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自成死后,农民军内部就『乱』成了一锅粥,李自敬主张退回西北老巢,想着割据一方做个土皇帝。
但跟随李自成出生入死的死党们都不同意,倒不是他们有信心攻破北京,而是他们觉得这样走了太憋屈,必须为他们的大哥报仇,为死去的田见秀兄弟报仇。
为此李自敬跟众多将领争执了半天,农民兄弟没什么文化,思维也很简单,最后刘宗敏、袁宗第代表所有报仇派的兄弟跟李自敬摊牌,不让去报仇就各干各的。
李自敬瞅了瞅周围的将领好像没什么人跟着他走,不得已只好妥协,于是乎在李自成死后的第二天,农民军们又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把正在城门楼子里喝茶的王承恩吓了一跳,惊的茶杯掉地上摔了个粉碎。
作为崇祯最信任的内臣,王承恩可谓临危受命,以一个太监的身份,肩负起整个大明王朝的安危,这个担子不可谓不重。
几天来,王承恩夙兴夜寐,战战兢兢,上次围城时的战斗还历历在目,如若不是关键时刻,那个叫刘鸿渐的勇士挺身而出,用古怪的武器干掉了贼首李自成,我大明说不得……说不得已经亡了。
可恨那些庸臣,竟然还为一点微不足道的赏赐争论不休,大明亡就亡在这些酸儒的手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承恩一边面『色』阴沉的穿着盔甲一边想道。
“匪军现在攻击哪个门?”穿戴好盔甲,王承恩疾走出门并询问随行的传令兵。
“禀提督大人,贼军现在兵分三路,一路在攻击崇文门,一路在攻击宣武门,还有一路在攻击正阳门!贼军人多势众,特别是正阳门边城墙前日被大炮轰出的缺口还没来得及修补,有些……有些不妙!”
说道这里,传令兵有些无奈和悲愤,北京城虽城高池深,但北京守军实在是太少了,经过前日的战斗,现在能站在城墙上的只剩万来人。
别看万来人很多,要知道北京城可是很大的,北京城只内城城墙周长就有四十五里,城门九座,敌台一百七十二座,垛口1万多个,垛口之间间隔一丈有余。
也就是说以现有的京营士兵,每个垛口放俩人就没人了,兵力不足始终是萦绕在王承恩心头的阴影。
“召高公公来正阳门来见咱家!”王承恩当然知道这又是一次硬仗,打赢了大明就能继续苟延残喘着,打输了,也许真的只能纵身一跃,才能报得陛下的隆恩。
正阳门城墙下,乌压压的农民军在刘宗敏的指挥下,搬云梯的搬云梯,『射』箭的『射』箭,虽然『乱』糟糟的像菜市场打架,但『乱』中却又有章法。
所有的士兵都看着身后督战的刘宗敏,只要他在,他们只能冒着石块、箭羽、火铳去爬城墙,要想吃饭,就得卖命。
正阳门右方城墙被红衣大炮炸出了一个长约5米的缺口,虽然昨日王承恩已经派人连夜封堵,但由于时间仓促,只是用石块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刘宗敏明白,这里,是唯一的突破口。
“下官高时明、张国元见过提督大人!”同样一身盔甲的高时明从远处跑来,行了个礼,身后还跟着张国元,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是太监。
古老的大明帝国,曾经征战蒙古,杀的蒙古铁骑闻风丧胆的大明帝国,属于它的最后一战竟然是太监们上演的……
“高公公你去守宣武门,张公公你守崇文门!贼军人多,多余的话咱家就不说了,皇爷把整个北京城的防务交给咱们,爷们儿们就是把这条命豁出去,也无法报答这份看重!”
两位身穿盔甲的公公也是慨叹一声,眼含泪水的领命。
“至于咱家,这正阳门!就是咱家的命,只要咱家还有口气,贼军就休得从这里过去!”王承恩同样的湿了眼眶,但一字一句却是咬牙切齿般的说出。
“属下誓与此城共存亡!”太监高时明、张国元拱手齐声道。
第二次北京攻防战开始了。
刘宗敏站在火铳以及弓箭的『射』程之外遥遥指挥,他当然知道北京城的弱点就是兵力不足,即使明白北京城的城墙基本很难攻破,但仍然指挥着一部分士兵猛攻正阳门,又分出一部分爬城墙。
最后剩余的士兵从后方推出了一架简易的冲车,这是刘宗敏令人连夜赶制出来,专门应对城墙上的缺口的。
王承恩也不傻,眼见着敌人冲车都推了出来,马上识破贼军的分兵之计,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得分出一部分兵力分别把守城墙和城门,又令弓箭手对着城下推冲车的民军一阵散『射』。
为了增加冲车的防御『性』,冲车外层包裹着一层铁皮,铁皮之上覆盖牛皮,牛皮之上洒了不少水,这样既可以防弓箭,还有很好的防火效果。
冲车下的民兵喊着口号奋力的把冲车往城墙缺口处推,城墙上的箭羽如雨点般落下,但除了几个不注意躲避的民兵被『射』倒之外,并没有对冲车的前进造成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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