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吉士周仁像往常一样很早就起了床,桌上一叠腌萝卜条,两碗稀粥,就是他与糟糠之妻吴氏的早饭。
吃过饭周仁和妻子吴氏齐齐出了门,为了贴补家用,吴氏找了个替布庄缝补衣服的活计,从早忙到晚,一个月能有三钱银子,还是布庄老板念及她家中有个功名在身的男人。
而周仁则步行向翰林院走去,他从便以才气闻名乡里,十九岁中举人,二十三岁中进士,本以为从此可以步入仕途,为百姓谋些福利。
奈何朝廷多年以来,被佞臣把持,行的是利己之私,一些家里有余财的同僚,早通过关系上下打点,入朝为官,他本就寒门出身家里一贫如洗,又不屑于行那龌龊之事,想到此周仁不仅摇了摇头。
他如今已经二十八岁了,在翰林院呆了也有五年,每日的工作就是抄书,翰林院中有大量古籍,由于年久受『潮』或是被蚁虫啃咬,很多书籍已经无法辨读。
为了挽回这些古籍,恰好没什么事做的翰林院庶吉士们就被上官派去抄书,这是一个刚考上秀才的人都可以干的活儿,不仅枯燥乏味,且薪俸低微。
庶吉士没有秩品,像他这样的寒门子弟,整个翰林院为数众多,苦读了十年书,到头来上不能尽其智以报国,下不能奉双亲以尽孝,真是呜呼哀哉!
五年了啊,周仁放下笔杆叹了口气,正思量间,外院传来一阵脚步声。
“哪位是周仁周大人?”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吏目进入院子高声询问。
周仁一开始还有点『迷』糊,他在翰林院呆了这么久,除了上头的几位编修,极少有外人来关心他们,更何况他喊我什么?大人?
来不及细思,周仁赶忙丢下笔杆,打踏步出去。
“在下就是周仁,不过担不得‘大人’这个称呼,敢问找在下有何事?”周仁对着吏目拱了拱手,谦逊的行礼道。
“以前或许当不得,但从现在起,您就是兵科的新任给事中了,如何当不得?”吏目也是一脸笑意,把手中的升任文书交给一脸不可思议的周仁。
“周大人赶快去兵科衙门报到吧!下官还要去吏部复命,这就告辞了!”吏目拱了拱手,不待周仁回礼,遍出门而去,他还有许多文书要送。
“恭喜周兄了,终于走出这个牢狱般的鬼地方!哦,也许我应该喊周大人了!是弟唐突了!”闻讯出来的众多庶吉士们,齐齐拱手向周仁道贺。
周仁一直还在错愕之中,直到反复看了手中的文书,确认是吏部下发的,还盖押了吏部的印章,才放下心来。周仁压下心中的喜意,回身向周围同僚回礼,随即面向皇城方向扣头,以谢圣恩。
还没待周仁收拾完东西,又有几个吏目齐齐赶来。
“请问哪位是耿文勉耿大人?”
……
早在两天前,崇祯就召集吏部官员商议过各部各司中层官员的任命问题,京城半数官员空缺,各部主官、侍郎还可以从现存官员中选拔,并且对于这些朝廷大员,崇祯也是颇为慎重。
但是目前最缺的各部中层官员却让崇祯头痛起来,各部尚书的任命固然重要,但其实这些中层官员才是基础。
往日里中层官员都是各部主官举荐,然后由吏部交与崇祯,可崇祯也不认得这些人,出于对各部尚书侍郎们的信任,崇祯一般都会老实的盖了印。
可现在崇祯不打算这么干了,前日里被砍头的众官员,大多都是互相举荐,然后结党贪污,虽然现在留下的这些官员以及新提拔的各部主官都两袖清风,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实践证明,举荐不可取,结党之势必须遏止。
考虑良久,崇祯还是决定让他的刘爱卿,安国伯刘鸿渐过来参谋参谋,自从主持过砍头大会,他的这位爱卿已经三天没来上朝了,这真是岂有此理。
朕,得再给他找点事做了!崇祯心想。
接到崇祯的口谕时,刘鸿渐正在家里的后院扛着锄头,挥汗如雨的锄着地。
这几天孙秀秀身体也好多了,刘鸿渐经常陪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现在春意正浓,孙秀秀又提起在后院开垦苗圃的事情,怕错过了最佳时节。
刘鸿渐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锻炼锻炼身体吧。
于是乎派牛大棒槌出去买种子,自己则不知从哪搜罗来一把生了锈的破锄头,嘿哟嘿哟的喊着口号,开始翻地,直把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孙秀秀乐的花枝『乱』颤。
干累了刘鸿渐就坐于孙秀秀身边给她讲故事,讲红楼梦里的故事,自从上次开了头,妻子就『迷』上了红楼梦,听到动情处往往潸然泪下。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黛玉太痴情了,夫君,你喜欢这样的人吗?”孙秀秀拿起秀帕又给心爱的夫君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呀,只喜欢你这样的,其他的为夫都不感兴趣!”刘鸿渐轻揽爱妻酥肩,嘴唇轻轻在孙秀秀额头轻点一下。
“夫君,伤口又痒了。”孙秀秀红着脸躲开刘鸿渐的进一步侵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