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范永斗府。
范永斗乃山西首富,其府邸无论是面积还是奢华程度在山西境内也是无处其右。
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屹立在府宅门口,一『色』的水磨砖墙,青瓦花堵,入门乃是一座巨型的假山,假山前竖立着一方银『色』巨石。
上书曰:“天地范府”四个大字。
巨石乃雪花银炼制,高约八尺,方约四尺,不知费银几何,日光映上,熠熠生辉,闪的人睁不开眼。
假山穿墙而过,下方还建着一处房落。
房落四周群绕各式怪石,竟把其间所有房屋系数遮住,且一株花木也无,只见许多异草,或牵藤、或引蔓,或垂山巅,或穿石隙,垂檐绕柱,萦砌盘阶。
许是府中出了大事,七八个莺莺燕燕端着茶水走的很是着急。
范府中堂。
“老范,你见识最广,先说下怎么办吧!”范家中堂坐着八个老者,左下一个年约五旬大着肚子的老者出声问道。
雕梁画栋的巨大中厅即使坐着八个人以及几个侍候的下人,仍显得格外宽敞。
“唉!自犬子失踪,老夫整日来忧心忡忡,那几个随行的下人也均已被老夫杖毙,老夫虽子孙甚多,但成器的却只有这长子一人。
三年前,老夫已经把家族生意全部交由老大打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老夫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定要为他讨个公道!”
范永斗纵横山西四十年,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况且,范建可是他范家的接班人,他已垂垂老矣,如若大儿子有个三长两短,难不成把家业交给那几个只知勾搭别家媳『妇』的、不成器的子?
“老范,大伙儿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而不是听你在这唠叨,我们几个谁家不是命根子被歹人所陷,如今只是知道那人名曰赵四,非本地人,除此之外踪迹几步可寻。”
梁嘉宾倒是思路清晰,说了当下的情况,可仍是垂头丧气。
“咱们八个乃是整个山西,甚至整个大明最富裕之人,谁人如此猖狂,竟敢一次对我等八大家族作对,让老夫捉到,老夫非亲手卸了他的皮,难解我心中所恨!”
发话的是黄书郎的父亲黄云发,他的二儿子虽然胆子有点,但却是他黄家最受宠的,原因无他,黄云发惧内,而黄书郎乃是其正妻的独子。
“永昌贤弟,那神仙居酒楼可查出什么破绽没有?”范永斗问向下首的王登库,永昌乃是王登库的表字。
“唉!老夫着人去神仙居时,神仙居早已人去楼空,从老板到下人跑的一个不剩,整个酒楼只剩下些残羹冷炙。
在下着人查验,菜中无毒,只是酒被人动了手脚,是蒙汗『药』!”
除了八个巨商丢了儿子外,最倒霉的当属神仙居的老板了。
那日刘鸿渐飞奔而去,留守的数十人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匆匆离去,留守的人刚刚离去,酒馆老板便收拾了细软跑路了。
开玩笑!一下子惹了八个恶霸,谁不跑谁是傻子。
此事是因王登库而起,那日王有才兴高采烈的对他说有大生意,他还替儿子高兴,王有才从就不学无术,长到三十岁除了取了十多个妾,给他生了不少孙子外,一无是处。
“在下还着孟县县令审问了守城们的那些大头兵,谁知他们一口咬定从未见有歹人从城中进出……”
王登库沉着个脸说道。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莫不是你王登库暗地里使的阴招吧!老夫今天把话撂这,如若真是你搞的把戏,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靳良玉原本在八大巨商中排在前位,十多年前,宁锦之战时,其为建奴暗送一大批粮草军械,被王家暗中使坏把行踪透『露』给了蒙古部落。
那时的蒙古还未完全归附女真人,结果靳家损失巨大,到现在还没换过来劲儿。
事发后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是谁使的阴招,靳家与王登库家也从此结了仇。
十多年的时间仇怨虽然淡了,但一直也不怎么相与,前两日王登库突然着人拜访他家,所以要给他们送一笔大生意,并修补两家僵持的关系。
靳良玉也承了这个情,但结果是被他视为靳家接班人的靳开严一去不返,思前想后,靳良玉又想起当年之事,一时心头愤恨,以为王登库又使阴招。
“放,莫说老夫自己的儿子也身陷囹圄,老夫若想对付你靳家,何须使阴招?”
王登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吵了,都老掉牙的事了,怎的又提那些旧事,若真是永昌干的,依他的『性』子,怎还会在这跟你我商量此事?老夫相信此事王老弟也是受害者,二位莫别伤了和气!”
范永斗年纪最长,几句话让其余几人也打消了对王登库的疑虑。
“哼!”靳良玉似是不满范永斗替人说话,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老爷,刚不知谁人往府内投来书信九封!”几人正愁眉不展间,范府的管家李付宝从堂外走了进来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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