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以前是,但现在,在本候这儿,皆是勇武之地!
只是,本候担心用武之地太多,宋老你承受不住!”刘鸿渐微微一笑,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宋大爷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现在大到宝船厂,小到土豆番薯的种植推广,到处需要干才。
没办法啊,别人不忙,他就得忙!
“侯爷莫要开玩笑,老夫年纪大了,哪里还有那份儿精力!”宋应星虽然是个搞科研的,但起码还干过两年县令,为人并不迂腐。
他早已看出面前的侯爷,其实并没看过他的天工开物,但他不明白为何侯爷不思为国杀敌,反倒突然对工农这些九流之末的事务感兴趣。
但他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着这么个年轻人折腾,家里还有百亩水田等着他去张罗,原本他以为侯府有图纸上行所说的蒸汽机。
但来了才发现,所谓蒸汽机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虽然不知这东西究竟有何妙用,但现在已不重要了,做出来又如何?
“宋老此言差矣,君不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更何况我观宋老精神矍铄,必是精于养生之道,一看便有长寿之相。”好听话说了不少,但宋大爷似乎不怎么上心,这让刘鸿渐有的闹心。
事实上宋应星确实称得上老寿星,他生于一五八七年,一直到一六六六年,足足活了小八十,要知道明末时的人均寿命只有四十多岁。
“侯爷谬赞!”宋应星眼观鼻,鼻观心随口附和一了一句。
“本候没与你宋老开玩笑,在本候看来农学是强国之本,而工学才是强国之道,本候幸得圣上恩宠,也必将向圣上陈情,晓明工学利害,使工学重振雄风!”
求贤当礼下于人,即使你地位再高,真正有才之人并不看你这些,否则刘备也不会三顾茅庐了,不得已刘鸿渐只能如实告知心中所想。
宋应星虽然不太看得上面前这位说话有点『毛』『毛』糙糙的侯爷,但是这几句话也是让他为之一凛,端的是说道了他的心坎里。
“大明如今已病入膏肓,如若我等听之任之,苦的都是我大明的百姓啊!
宋老久对工学钻研颇深,当知道海外的弗朗机人和荷兰人吧,他们的战舰游弋于我大明东洋,所为何来?
而我大明呢?目前确是靠着一伙海盗支撑着海防!
我大明的战船呢?水师呢?没有,通通没有!
远的不说,就说步军,步军所用火铳还皆是百十年前的老物件,不仅没有任何技术上的革新,反而质量越来越差。
以至于我大明军士多受其害,北方边防重地缕遭屠戮。
还有火炮,为何我大明的火炮要叫弗朗机炮?技不如人啊!
火『药』乃是我中国所造,如今却被外人赶超,本候每逢想到,便心里不是滋味!
宋老,本候需要你的帮助,帮助本候,帮助大明重整军备,帮助大明的百姓能吃饱穿暖、帮助圣上恢复以往万国来朝的盛况!”
刘鸿渐言语零零碎碎,但说的却是声『色』俱厉,对于大明目前的状况,那是真的痛彻心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宋应星越听越是动容,为了研究天下火器,他专门托人乘商船去过南洋,也见识过外夷的火炮,确实比大明的要精良不少。
但这些离他太遥远,离大明也太遥远,毕竟目前来看,大明并无海患。
但如果真要说是什么让他触动了他,只能是面前这位年轻侯爷对大明目前状况痛心的表情,以及那双真诚的眼睛。
“侯爷所说,老夫也是有耳闻,但大明已然如此,老夫又能帮得上什么忙?”他又何尝不知大明目前的弊政在哪,但他也是有心无力啊!
“能帮的忙多了去了,宋老可研究过火铳?”总算是没白费那么多唾沫星子,看来有戏啊。
“略懂,但仅限于我大明目前的装备,外藩目前是何状况,老夫也不得而知。”宋应星也不含糊,如实答道。
“火炮呢?”
“略懂,与火铳一样!”
“战船呢?”
“略懂。”
略懂略懂,只不过是古人喜欢谦虚,刘鸿渐眼前一亮,果然是啥都会啊!
这下本候的军械所和宝船厂终于是有了真正懂行的了。
“那宋老可知道土豆和番薯?”
“哦,老夫的后院种了不少,这是个好东西,产量很高!”
“那想必宋老知道如何培育和增加他们的产量了?”刘鸿渐满脸的开心。
“略懂!”宋应星还是那般表情,在他看来这皆属于农事,农事乃是明人根本,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纺纱呢?”
“略懂。”
得,纺织厂看来也不用发愁了!
“琉璃呢?”
“略懂。”宋应星不知道侯爷为啥这么兴奋,这大明又不是他一个会纺纱、会提炼琉璃。
“宋老实乃天才也!本候得遇宋老真是久旱逢甘霖啊!”刘鸿渐说的倒是真心话。
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厉害啊宋大爷!刘鸿渐差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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