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辽阳的鞑子突围了?这倒有点意思了,来送死吗?”刘鸿渐一边穿盔甲一边自问自答道,语气也并未十分着急。
辽阳城内除却海州城败退下来的济尔哈朗两万余鞑子外,还有守将洪承畴的数千汉军。
而冯敦厚的盟军满打满算不过三万人,想困住城中的守军本就不大可能。
济尔哈朗突围并未出乎刘鸿渐的意料,只是,凭这三万鞑子便想力挽狂澜解盛京之围,岂非痴人说梦?
也许是多尔衮授意,也许是自作主张,但济尔哈朗就这么做了,于是乎刘鸿渐便犯嘀咕了。
“林河,速派一万火枪兵西城防御,以环形阵列准备迎敌,吴炳豪率一万五千骑兵左右护持!
神机营参将曲建宏接防北城!
常钰,你率万岁山千户所也过去,AKM百户分你一半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刘鸿渐放下心中疑虑,随即开始调兵谴将。
“卑职遵命!”几人得令转身准备立即出大帐布置。
“慢着!”刘鸿渐迟疑了一下道。
常钰、林河几人不知刘鸿渐还有何事,随即停下。
“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用手榴弹!”刘鸿渐凝重的道。
自京城军械所到山海关,再从山海关一路向北至锦州,再往东数百里,过辽河,向北至盛京,明军的补给线拉的太长了。
期间还要防备小股鞑子的侵扰,粮食问题倒还可以就地解决一部分,可这子弹、手榴弹却是刚需。
特别是手榴弹,一场大战下来,消耗最厉害的就是手榴弹。
围沈阳城九日,明军中的手榴弹储备只堪堪够支撑一场战斗。
而哨骑给的消息,目前距离盛京最近的一批弹药补给,才刚刚抵达广宁,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运送,到达盛京也许两日时间。
刘鸿渐不得不限制手榴弹的消耗,手榴弹对明军来说太重要了,甚至胜过了神机营。
沈阳的鞑子按兵不动还是未知数,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把自己最后的底牌亮出去。
最重要的一点,辽阳这群鞑子的行径实在太可疑了,济尔哈朗难道是来送死的吗?
或者是要与城中的多尔衮来个前后夹击,难道他们以为这样便能打败大明吗?
不对啊!沈阳城中根本没有听到半分动静。
还是要小心为妙!
刘鸿渐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领着两千余千户所熊孩子满山xi乱窜的愣头青,如今的他是明军七万余精锐的统帅。
他必须为这些士兵们的性命负责,更何况军中还有建虏的头号通缉犯崇祯大叔在。
“传令兵,去通知冯总兵,辽阳只留少部分兵士据守,速派大军来援!”刘鸿渐隐约觉得大战将至,出了大帐又下了一令。
“刘卿,战事很紧迫吗?”崇祯很少见刘鸿渐这般凝重,带着一大票侍卫前来问询。
“手榴弹不足,可能要拼刀子!”刘鸿渐只说了一句,但是崇祯一下子便明了。
之所以明军能一路凯歌围困盛京,最大的依仗便是手榴弹,真要是没了这大杀器,只凭火枪兵,以目前遂发枪的换弹速度,还不足以完全压制住八旗兵的冲锋。
“臣观这鞑子,估计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但又不太确定。”刘鸿渐说出心中的疑虑。
建虏肯定是有所依仗的,打了好几个月,他可不信多尔衮不知明军的杀手锏,更不信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会出这等昏招。
“拼刀子便拼刀子吧,朕相信大明的将士,卿且去,朕为尔等压阵!”崇祯不多言,转身便欲回帐换甲。
“皇上,您还是在后军呆着吧,混战一旦打响,臣也顾不过来。”看不穿建虏的套路,刘鸿渐心中有些烦躁。
“卿勿虑,朕是大明的皇帝,虽不能披坚执锐,易不会躲于人后,有朕在,将士们会心安。”崇祯只回头轻声说了一句,便毅然决然的进了大帐。
自从如数补发了欠饷,外加半年多来严苛的训练,以及丰厚的军功赏银,边军的战力已经不下于建虏。
只不过一直以来,刘鸿渐都不曾让这些士兵直接跟建虏硬肝罢了。
现在,考验他们的时候到了。
济尔哈朗并未让明军等太久,沈阳城外两万多明军阵型刚摆好,三万鞑子骑兵便出现在了明军的视野。
“礼亲王殿下,如此距离正适合发起冲锋,你还等什么?”一个年轻的鞑子将领骑马至济尔哈朗身前。
此人年约三十许,铁盔之下铮亮的脑门儿,外加钢针般的络腮胡,显得极为狂野和勇猛。
“鳌拜,还未到约定的时辰,莫要急躁!”济尔哈朗皱了下眉道。
也不知是天命犯冲还是咋的,近一年来摄政王多尔衮派给他的副手大多有狂躁之症。
不论是去年的多铎,还是年初的阿济格,亦或是如今的鳌拜,皆是如此。
他们或许勇猛或许敢拼命,可如今明军火器突然变的那般犀利,特别是那会满地爆炸的火器,已经不是单靠勇猛便能胜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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