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困扰全球人类上千年的物种,它们弱小如蝼蚁,被人类所蔑视,但是数千年来,人类灭绝了一个又一个物种,唯独蝗虫却从来没有被真正战胜过。
蝗灾一般伴随旱灾而生,古语有言,旱极而蝗,遮天蔽日之际万物而没。
在得知这一消息的那一刻,刘鸿渐便知道,即便是水坝按计划通了水,今年北方的秋种怕是也要大幅减产了。
山xi、陕xi两地还好,毕竟丰收了一季土豆和番薯,即便秋季绝收也能暂时应付,但刘鸿渐知道,真正受灾的不一定这两地。
蝗虫趋水喜洼而不断迁徙,山xi相比河nan、山dong地势略高,不出一个月蝗灾就有可能转移至这两地。
这对于两个人口大省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在崇祯的咆哮之下,内阁紧急商议,从南方调集粮米经漕运紧急调往北方。
灾情比想象中还要迅猛,九月初三,河nan北部蝗灾初至饿殍满地。
崇祯心急如火,命刘鸿渐带着第一批赈灾粮赶赴河nan赈灾。
九月初九重阳节,刘鸿渐率五百亲卫骑兵率先抵达河nan浚县黎阳仓,浚县知县刘永善诚惶诚恐的将刘鸿渐迎接至浚县县衙。
浚县是蝗灾重灾区,全县几乎全部受灾,知县刘永善虽爱民如子亦爱莫能助,运粮队还需半个月方能抵达,而就算粮食运来,也不足以解决两省的问题。
河nan人口太多了,北方减产,南方的稻米根本不足以应付如此庞大的缺口。
而且国库空虚已拿不出更多的银钱收粮,更使崇祯和刘鸿渐气愤的是,郑芝龙竟借机抬高米粮价格大肆敛财。
气愤归气愤,但这笔账还得先记下,总有一日刘鸿渐回让这个老杂毛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刘知县,去给本王准备些蝗虫,令通知各村镇来几个人,本王明日要教百姓点东西。”
刘鸿渐奇怪的命令让刘永善摸不着头脑,但蝗虫多的是,随便拉几个衙役拿着网兜出去溜达一圈都能捉来一大筐。
第二日晨起,县衙外早已聚集来各地的村正,足足有百十号人。
按照刘鸿渐的安排,县衙门口支起了几口大铁锅,油盐酱醋一应俱全,还有几炉子炭火烧的正旺。
“乡亲们,河nan受灾严重,陛下担扰河nan百姓夜不能眠,特派本王前来赈灾,但粮食远来路上,今日本王召集诸位而来,是想教大家一点门道。
蚱蜢可以吃咱们的粮食,咱们难道不能吃蚱蜢吗?”刘鸿渐语出惊人,刚说完围拢在四周的百姓便炸了窝。
还道是钦差来发粮赈灾,没想到竟然是让他们吃恶心的蝗虫,这不是羞辱他们吗?
刘鸿渐自知难以服众,毕竟这时的百姓可不是后世,后世的人好东西吃的太多了,闲的没事便要尝鲜,什么蝎子蜈蚣毒蛇蚱蜢,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吃货们都能吃出新高度。
并且这群闲的蛋疼的吃货们扬言,只要报销往返路费,什么荷兰的生蚝、M国的鲤鱼、澳洲的大闸蟹,通通给你吃光光。
此时的百姓们虽然淳朴,但自古以来皆以吃五谷杂粮为生,就是连肉食都少,以至于受灾时即使是饿的啃树皮,竟也从未想过吃虫子。
刘鸿渐就是要转变他们的思维,告诉他们,中国人只要肯开动脑筋,定然不会让吃给难住,蚱蜢吃咱们的粮食,咱们就吃蚱蜢,尘归尘,土归土,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不管百姓们的抱怨,刘鸿渐开始张罗午餐,好几大网兜新鲜蚱蜢活蹦乱掉的就堆放在大锅旁。
这时的庄稼无农药、无污染,蚱蜢吃的也是纯天然无公害的杂草庄稼苗,只需在水中来回翻洗几遍就可下锅。
被冲洗干净的蚱蜢,蘸上玉米面、白面、绿豆面等杂粮面浆,往热油锅里一放,噼里啪啦的只片刻便炸的黄橙橙的油光铮亮。
再撒上盐、胡椒粉等上味儿,不多时一锅油炸蚱蜢便新鲜出炉。
百姓们在油炸蚱蜢香气四溢之时早已没了聒噪,甚至他们的味蕾都已被香味调动,他们都已经许久未曾吃过饱饭了,更何况是肉。
所有的百姓都屏气凝神看着朝廷的钦差,或者是盯着竹筐内的油炸蚱蜢,就连知县刘永善都吞了一口口水。
刘鸿渐也不矫情,直接下手捏起一只炸好的蚱蜢,迎着日头看了看便放到了口中。
“嗯——香!大伙儿都尝尝,鸡肉味儿,嘎嘣脆,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四倍!”刘鸿渐马上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倒也不是说谎,事实上味道还真是不赖,只是百姓们的观念一时转换不过来。
几个村正有胆子大的,上前捏起一只闭着眼睛仿佛行刑般放入口中,然而只嚼了两下便睁开了眼睛,而且眼睛还放了光。
“好吃!好吃!王二麻子,李二愣子,恁也尝尝,俺没骗你.”这人随即从竹筐中抓出了一大把,一下子把嘴给塞的满满当当。
有一个人起头,瞬间第一锅油炸蚱蜢便被分食殆尽,百姓们都有些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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