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起来,都起来。”他眼睛发酸,双手虚抬,示意民工们起身,但声音在山呼海啸中根本不见效果。
“王爷让你等起来,就赶紧起来吧,莫要让王爷为难!”洪启明也是满脸的欣慰,朝着民壮高喊。
少倾,午时至,洪启明示意刘鸿渐良辰已至,可以下令开闸了。
刘鸿渐站在水渠边,坝口数排壮实的民夫各自腰间系着儿臂粗的麻绳,麻绳的另一头系在坝口与黄河的连接处的万斤铁闸上。
“开闸!”刘鸿渐冲着坝口,声嘶力竭的下令。
“一二——一二”数百民夫齐齐用力,万斤铁闸应声而开。
哗——滚滚黄水自铁闸下方汹涌而出。
“喔——喔喔——开了——”数万民壮围在水渠两侧,见黄水流入水渠,都是高兴的欢呼。
这水渠付出了他们数月的血汗,必将造福自己的子孙,能有幸参与建造,还能因此度过天灾,所有人都打心眼里开心。
如今马上便要入腊月,冬小麦自是种不成,这也意味着来年春天百姓仍无粮可收。
不过好在如今又了红薯和土豆,顺天府、以及山xi等地成功推广,如今各地百姓皆已不排斥新作物。
只要来年趁早育好良种,早些种下,番薯生长周期短,至少可以让百姓们少挨一个多月的苦。
刘鸿渐站在水渠旁看着百姓们欢呼雀跃,自己也思绪良多。
黄河自唐古拉山起源,滚滚东流入海,其径流量远不如长江,但千年来若论水患,黄河却高居榜首。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一个黄字,西北地区经过上千年的开垦、伐木,导致土质稀松、沙化严重。
黄河流经西北带入大量黄沙,沉积于河床,致使河床不断抬高,一遇暴雨时节便有决堤的风险。
这年约又没有后世的清沙机械,历朝历代解决此问题的唯一方法,只有加高堤坝这一招。
但还是那个问题,土质不行,堤坝不固,外加上历经这么多年,黄河的河床早已高出地面,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上河。
越到后来,一旦决堤其危害更甚。
黄河,早晚有一天,本王要征服你,让你服服帖帖的浇灌土地,让你成为北方真正的母亲河!
刘鸿渐看着涛涛的黄水,心中立下誓言。
有了水泥,有了钢筋混凝土和那么多吃苦耐劳的百姓,大明不需要机械,全靠双手,依然可以自西而东,修筑出令天下人震惊的新河道。
只要堵住了黄沙的源头,他相信一切事在人为。
离开了黄堌口,一向以巨抠着称的洪启明破天荒的在单县宴请了刘鸿渐,以及数百随行的亲卫。
数百人的大宴,可算得上大手笔,单县足足杀了三四十只山羊,得以让来自京城的刘鸿渐等人尝到了真正正宗的单县羊肉汤。
宴末离别之际,刘鸿渐悄悄留下了五百两银子。
本是大灾之年,洪启明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即便是有百姓们的慷慨解囊,他又怎么忍心让这些本就清苦的百姓们掏腰包。
又五日后,日盼夜盼的江南漕船终于运着米粮到了山东,自此,刘鸿渐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给受灾最严重的兖州、济南等地率先派下了赈灾粮后,为时将近一个月的的山东之行终于结束。
腊月初一,刘鸿渐并京营兵、亲卫营重登上了行往京城的漕运大船。
山东各地的百姓闻讯自发前来送行,运河两边几乎围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刘鸿渐站在船头望着渐行渐远的百姓,双眼湿润之下,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使命和信念。
既然大明的土地不足以让百姓们吃饱穿暖,那么本王就带着你们去抢、去夺,用大炮、用战船为你们谋取。
水师、战船、南洋、土地、粮食……
刘鸿渐边挥手边在脑中回想。
……
然而这一个月来,如火如荼的不止是山东,朝廷里更是翻了天。
刘鸿渐带着军队赶赴山东,朝廷百官并未知情,崇祯在一次绕过百官自行下令,再次让朝臣们如鲠在喉。
只半个月后,山东境内的士绅便率先赶来敲了登闻鼓,上言陈情,诉说刘鸿渐的盗匪行径,令得他们家破粮尽,弄得山东乌烟瘴气。
群臣中有一部分不满刘鸿渐作风的官员,亦是上奏疏弹劾刘鸿渐仗势欺民,强行征用百姓之材实属不义,败坏朝廷威仪。
好在新组建的内阁还是向着崇祯,上了奏疏帮刘鸿渐开脱,崇祯将所有弹劾刘鸿渐的奏疏皆留中不发。
又令户部按照刘鸿渐给这些地主们打的欠条,如数发了银两,甚至还多发了一些,暂时了却了风波。
可没曾想,又过了几日,山东境内竟又传来刘鸿渐兵乱衍圣公府的消息。
朝臣和崇祯震惊之余,一开始还都不怎么信,毕竟衍圣公府在历朝历代皆是百官们的圣地,是读书人的信仰。
即便安国郡王刘鸿渐再是大胆,也应当知道孔家在大明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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