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好!”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男音,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走来。
此人一身粗布衣服,遒劲的肌肉却呼之欲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这位是……”刘鸿渐虽知此人定是戚家之人,但却不知是哪个随即看向吴承业。
“王爷,此便是戚家家主,戚金戚将军的长子戚元功。”吴承业见戚元功前来便知道事不可违,微微叹了口气道。
“原来是功臣之后,本王唐突来访,还望戚兄莫要诧异。”刘鸿渐拱手行礼,身后的顾佳也是抱拳。
“久闻大名,王爷的丰功伟绩令我辈汗颜,不知王爷造访我戚家所为何事?”戚元功拱手不卑不亢的回礼道。
“本王不喜拐弯抹角,实不相瞒,此番前来,本王欲请戚家后人出山,继续为大明万民效力。”刘鸿渐诚恳的道。
“王爷的这份爽快在下很感激,只是若王爷是为此而来,那在下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在下此生惟愿事农桑求安分,并无出仕之意。”戚元功拱手弯腰以示歉意。
“戚家军曾纵横天下令敌人闻风丧胆,难道戚兄不想重振雄风吗?”刘鸿渐知道症结在哪,但并未说破。
“戚家军吗……自浑河之战,大明再无戚家军。”戚元功想到浑河之战中孤立无援惨死的诸多父辈表情变得深沉。
“王爷可知道为了维护这份威名,浙江的百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戚家军是战无不胜,但也因为功勋过高遭人嫉恨,戚家军虽成军六十载,其中至少有四十年被朝廷针对。
哪里有血战戚家军就被派往哪里,当然,此是武人的使命,我戚家并无抱怨,几十年来,戚家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残。
叔公和在下的父亲一再的重建戚家军,由于对浙兵不断的征召,男丁已经十去七八。
可这些前辈们换来了什么呢?一再的打压、功绩被文臣抹杀、升官无望、抚恤被贪墨……
如今二十五年过去,王爷是想让他们的子孙继续去为朝廷无望的送死吗?”戚元功几乎是在质问,替那些冤死的前辈们质问。
他知道刘鸿渐在当今朝廷的影响力,也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去质问面前的这位王爷无疑于找死,但他还是要问。
“戚兄,正如本王刚才所言,他们的付出或许并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让治下的百姓,我等不该如此揣摩。
父辈的事我等管不了也无能为力,我等能做的,只能尽可能的去弥补、去改良,弥补父辈的缺憾,改良朝廷的积弊。
谁还没有点儿遗憾呢?戚兄,俱往矣,还看今朝呀!
难道戚兄整日习武只是为了将一腔热血抛洒在农耕之事上吗?”对于戚元功的控诉刘鸿渐并未生气。
孙承宗、卢象升、孙传庭、熊廷弼……哪个不是不是为民请命的英杰?戚继光也好,戚金也罢,他们都已经随风而去。
是非功过,后人评说之时,自然会有明白人,知道哪些是英雄,哪些是奸佞。
正义与荣耀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俱往矣,看今朝……”刘鸿渐的话直接击中戚元功的心坎,是啊,从年少之时苦练武艺研习兵法,谁想就这么埋没在一抔黄土之中,他也不甘心呀!
只是……
“而且,本王并未说要戚兄重建戚家军,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二十五年前那个黑暗、腐朽的大明。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的叔公戚继光曾两次上奏疏,言明要轮训天下武官以强大明之刀锋而不得愿。
如今,机会来了。
本王现在以大明皇家讲武堂山长的名义,诚挚邀请你担任讲武堂阵法教谕,以戚家军阵法之精髓训导天下武将。
不知戚兄可愿意与本山长一起,做一个帝国的改良者?”刘鸿渐拱手弯腰诚恳的邀请道。
“帝国的改良者吗……如果是他人敢如此大放厥词,在下定然认为这人是疯子,只是此话由你安国郡王说出口……在下,愿意一试!”
戚元功不再犹豫,他也是爽快之人,早在得知此番前来的是安国郡王之时,他心中便已有出仕之意。
他在等朝廷拨开乌云重见光明之日,在等大明出现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在等一个能使天下汉民挺直腰杆的机会。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足足十年!
从崇祯十七年三月闯军围困北京城时,他便断定,属于汉人的王朝要走向最后的深渊了。
但他错了,也是从那一个月起,一个名叫刘鸿渐的年轻人崛起于微末,撑起了大明最后的希望。
他以一人之力斩杀匪首李自成、灭闯贼余孽,出山海,灭建虏,分土地,灭勋贵,查贪腐,灭佞臣……
两年来,他一直以为这年轻人如此做派无异于找死,可这年轻人却一路过关斩将如入无人之境。
他曾担忧这年轻人也会如其叔父般为天子所猜忌、遭小人陷害。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年轻人仿佛开了挂般,不仅没有被打压,反而如飞天般的蹿升,爵位晋升速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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