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姑母……过世了!”秦佐明说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什么?秦老将军……她……过世了?”刘鸿渐一时没反应过来。
“家里传消息来,姑母她于十一月二十日溘然长逝。”秦佐明擦了擦眼泪道。
他负责的恰好是泉州段的炮台督建,信使最先便是传到这里,秦翼明在福州,秦拱明在漳州,如今对家中姑母过世的事情还不知道。
“秦老将军一生为国征战五十载,实为大明之柱石,秦老将军过世,大明失一臂膀,本王……本王心里难受得紧……”刘鸿渐一想起秦家、马家半数男丁为国捐躯,现在秦老将军也去了,心里就一阵的痛。
“王爷,末将刚才已着人通知二哥和四弟,还望王爷准允我等回乡守孝。”刘鸿渐一席话更令得秦佐明想起姑母的往事,撩起袍子请求道。
“应该的,本王准了,不,本王也要亲自前往石砫吊唁。”刘鸿渐抹了抹眼角的湿润道。
早便想找个机会前去川蜀拜谒一下这位传奇般的女将军,然刘鸿渐一直烦事缠身不得往,现在老将军过世了,说什么他也要去送个别。
“谢王爷!”一听刘鸿渐要亲自前去川蜀吊唁,秦佐明心中也是一阵感激。
毕竟他的姑母秦良玉论官职是刘鸿渐的下属,论爵位更是不在一个层次,且他姑母以及秦家、马家的爵位皆是在刘鸿渐建言下得之。
姑母去岁还经常念叨着十分想拜见一番王爷,好当面感谢其知遇之恩,王爷若真的能来,想必姑母她老人家也会十分欣慰吧,秦佐明心道。
秦佐明离去后,刘鸿渐再也没了胃口,牛大棒槌也感受到了他的心烦意乱,端起酒壶给刘鸿渐倒了杯酒,刘鸿渐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福建、江浙、广东三行省沿海要冲的炮台督造不能停下,三兄弟若都要回乡尽孝,势必还要安排可靠的人去张罗。
常钰倒是可以算作一个,祖仇清也马马虎虎,二人乃是亲卫营的正副将官,但其余诸如牛壮、阔端、王朗等人就不成了,都是大老粗一个,让其拎起战刀看人还行。
正思虑间,有亲卫前来禀报说东厂厂督曹化淳求见。
曹化淳?这厮难道还没回京吗?刘鸿渐心里疑惑之余还是挥挥手让手下请进来。
“王爷,好些日子没见你,可把咱家想死了。”曹化淳一进门便拱手笑呵呵的行礼道。
“坐吧,恰好这里的酒菜都还没动,过来吃个便饭吧。”刘鸿渐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咱家从两淮赶来,还真是饿了,那咱家就不客气了!”曹化淳笑呵呵的坐在刘鸿渐的下首,拿起一双筷子便开动了。
“王爷怎么不吃?”吃了几口垫吧垫吧肚子,曹化淳见刘鸿渐和牛大棒槌都不动筷子疑问道。
“本王没心情,曹公公前来可是有要事?”刘鸿渐沉声道。
“嗨,也没啥事儿,就是咱家刚刚处理完两淮盐商之事,想过来给王爷禀报一下再回京。
王爷你猜咱家从那几个盐商家中抄出多少财产?”曹化淳给刘鸿渐斟上一杯酒,又给自己也倒上。
“六家盐商,共查抄出白银九百七十多万两,一应豪宅、珠宝足足装了上百车……王爷?”曹化淳完全沉浸在那一车车白花花的银子哩,完全没注意刘鸿渐满面的哀愁。
“哦,是不少。”刘鸿渐回过神儿来下意识道。
“可怜那张启华到最后还来求咱家,说要分一半财产给咱家求咱家放过他,咱家是那样的人吗……
咦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儿吗,说来给咱家听听,咱家也快六十岁的人了,说不定能帮上忙。”
曹化淳终于发现刘鸿渐有点不对劲儿了,放下筷子关切的问道。
“唉,没什么,秦良玉老将军过世了,本王想去吊唁,秦家兄弟要回去,但海防这边又一时没合适的人手……”刘鸿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
“秦老将军今年得有七十六岁了,常言道七十古来稀,秦良玉将军这也算是寿终正寝了,王爷莫要太过难过。”曹化淳安慰道。
“王爷可曾听到消息没,那郑家远走南洋后,搞得南洋一片混乱,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咧!”曹化淳随即八卦道。
曹化淳对秦良玉太过陌生,他只不过是个太监而已,于他来说大明死了个将军,还没宫里随便死个人让他上心。
倒是这厮对南洋之事颇为关切,或者说是对海洋有种别样的情结,如果用后世话来讲,老曹有个偶像,这偶像名叫郑和。
“咎由自取而已。”刘鸿渐沉声道。
锦衣卫在一年前便在南洋布置下了不少人,刘鸿渐所获取到的消息要比曹化淳的渠道详细得多。
南洋诸多岛屿在这时基本已经被欧罗巴人划分完毕,荷兰东印度公司以莫卧儿为总部,控制着莫卧儿的大部分港口,并且还在向莫卧儿皇室不断渗透。
除此之外荷兰还控制着琉球、真腊、满刺加、苏门答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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