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脚回到大都督府,她长叹一口气,把身子陷在椅子里,只感觉身心俱疲。连日奔波即使到了洪都也没有闲着,满心的期望却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心中失望极了。
她是一个谨慎的人,她不可能就凭着一块玉坠,就和对方相认。因为连一个最基本的关系都捋不顺,她之前还曾怀疑过,可能是长姐的孩子。
听马度和生母长得很像,这才排除,因为马度的脸上没有半点长姐的影子。马度是她生父与续弦所生的孩子成了最大的可能,这也只是一种可能,除了玉佩没有任何的佐证。
朱文英声的道:“母亲孩儿去给您打盆洗脚水,早点安歇,明还得赶路呢。”
朱文英前脚刚走,朱文正后脚就进了屋子。马大脚强打精神坐直了身子。
“婶娘,可有个确切的结果?”
马大脚摇摇头,“她对自己的身世所知甚少,除了名字就问不出其他有用的了。明日我就要回应了,婶娘还要托你好生照料他,他也是享福享惯了的,听文英连衣服都不会穿哩。”
马度听到这话肯定大呼冤枉,他自幼就被爷爷半军事化管理,八岁时就会叠豆腐块,十岁就洗衣做饭。
朱文正惊讶的问,“婶娘不准备带他回应?”
“他不去,是要留在这里找飞机。”
“婶娘就不怕他找到那个什么飞机跑了?”
“他了,不管找不找得到,都会去一趟应。他似乎很喜欢应,我信他。”马大脚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我知道你军务繁忙,顾不上他,就留文英给他做个伴儿,不过大事上,你可得兜着些。”
“婶娘放心,有侄儿在,洪都城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朱文正踌躇一下,“上游的陈友谅一直磨刀霍霍,就怕……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若真有不测,还请婶娘不要怪罪侄儿。”
洪都是朱元璋和陈友谅拉锯的焦点,几经易手,跟朱文正有没有信心和决心没有关系,在陈友谅强大的实力面前,的洪都确实显得单薄了些。
马大脚长叹一口气,“若是陈友谅来攻,怕是也不会盯着你这洪都,你叔父已经决定驰援安丰了,我这么着急回去就是为了回应坐镇。”
朱文正一愣,一下子就明白马大脚话中了意思了。朱元璋率大军出征安丰,陈友谅必定趁虚而入,洪都的地理位置虽然重要,可只要派兵一围也折腾不起多大的浪花来。随后便可没有后顾之忧的猛攻应,纵然应城高池深,可是没有兵力又能撑得了多久。
朱文正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叔父糊涂呀,韩林儿不过一傀儡,刘福通亦是丧家之犬,救来何用。是哪个腐儒撺掇叔父行险,我定宰了他。”
朱文正咬牙切齿,两眼通红,若是真有这么个腐儒在他眼前,定会被他一刀砍成两段。
“住口!没规矩!”马大脚低声呵斥,她心中亦是无奈,这事儿还真没人撺掇,反倒是都劝他不要救安丰,就是连夫君最为器重的幕僚刘基跪求也无用,也不知夫君是哪根筋不对了。
朱文正突然跪在地上,叩首道:“婶娘,叔父最听您的。应乃是叔父的基业根本,若应有失,进无可据退无可守,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要完了。”
马大脚摇头,“你叔父的脾气你也知道,做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若是你们几个闯了祸,婶娘还能插嘴劝上一劝,军国大事哪里容得下我一妇人置喙。”
“婶娘早点安寝,我这就去给叔父写信,请婶娘一定要带给叔父。”完朱文正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看着朱文正的背影,她自言自语的道:“这孩子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其实她也不过比朱文正大个三四岁而已,不过辈分在那里摆着呢。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望远镜,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嘴角微微一笑,“这宝贝夫君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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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马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光大亮,胡乱的穿了衣服就到了厅堂。
见朱文英坐在厅堂上,便随口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我去给母亲送行了。”朱文英撇撇嘴,都日上三竿了,还好意思早。
“你怎么不叫我!”马度为丧失了一个拍马屁的机会而懊恼,“咦,你怎么没回应?”
“也得叫得醒你,母亲让我留在洪都给您做个伴儿。”他言语间似乎很是不满。
“在这里陪我很委屈吗?”
“倒也不是,只是我不在母亲身边侍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挂念的紧。”
马度白了他一眼,“国公夫人身边丫鬟婆子一堆,还稀罕你个粗手粗脚的大老爷们侍奉。”
“那你就错了,母亲早就了,身边人就数我最贴心了。自从去年到了镇江任职,已经好久都没见母亲了,好不容易团聚几日,却又匆匆分离。”朱的表情骄傲又失落,看来跟马大脚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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