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和朱文英两人都中了好几箭,亏得有一副好盔甲,伤的都不重,徐达挨了一只火箭,肩头还有烫伤。
“徐右丞我这里没有烫伤药,你回去记得抹一些。”
“叫我一声徐大哥就行。”徐达淡淡的笑道。
朱文英道:“对,舅舅不用跟徐叔这么客气,不提徐叔跟父亲交情,徐叔跟文正哥还是连襟哩。(注1)”
马度挠挠头,“这关系和辈分还真是够乱的。”
徐达笑了笑,“确实有点乱,咱们又不是读书人,没那么多讲究。”
“徐大哥你好好休息,记得不要让伤口进水,如果感觉什么不适,记得及时来找我。我去你们的船上看看伤兵。”
徐达道:“军中有医匠,不用你做这种事情。”朱文英是个好显摆的,马度来历早就给徐达添油加醋的了,徐达没有想到这样的人会去兵治伤。
“不用管他,舅舅的心和我们长的不一样,看不得别人受苦。别看他细皮嫩肉胳膊腿的,能干很,在伤兵营成宿的不用睡觉……哎哟,舅舅干嘛戳我伤口!”
马度把常用的一些工具放在鳄鱼皮包里,背在身上出了船舱。老朱那边正在和刚刚归来的几位将领话,看那几个将领的面色就知道战果不算太好。
马度让戚祥把自己送到徐达的座舰上去,刚开始这家伙还面露难色,似乎徐达的座舰远在边,似乎不给他一点什么就去不了。
当听马度是去给伤兵治伤的,二话不就操着船带着马度上了徐达的座舰。船上已经有人在忙活了,全部都是老熟人。
洪都的伤兵营竟然被老朱给过回来了,马度估摸着自己在洪都鼓捣出来的东西,没给朱文正剩下什么。老朱呀,老朱,你这么搞,你侄子以后不和你翻脸才怪。
“老许,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一大早就到了,没想到还能碰上大人。”见到马度许大亮十分的欣喜。
对老许马度还是挺歉意的,原本答应他只要解了洪都之围请朱文正放人,自己还收了老许一块玉佩。实在没有想到他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被老朱抓了壮丁。
“老许,你要是想回家,我可以和国公一声,放你走!”
马度原以为老许会十分的欢喜,谁知这家伙连连摆手,“不瞒大人,的现在已经是个九品的医官了。的祖宗八辈就没出过当官的,如今也算是光宗耀祖了。的不走了,这命就卖给国公了,要给家里的子挣个前程!”还拿出自己的腰牌给马度瞧,然后又用绸子裹了一层又一层,宝贝似的塞回怀里。
官位果然是个收买人心的好东西,别封建王朝,就是后世一个的村长都能让人打破脑袋,老许的选择很符合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观。
可是老朱的臣子不是那么好当的,希望他不要爬的太高,摔得太狠。道路自己选,扑街不要喊,马度不想做这个恶人,打破老许为之奋斗的美梦。
一直忙到黑,才把徐达座舰上的伤兵处理完,“大人您回去,船上不好养伤,的要把这些伤兵一直送到东岸,在那边扎营安养。”
“嗯。既然当了官了,不要再自称的了,平白的让人看轻了。”
许大亮在船上一拱手,“多谢大人提点,本官知道了。”
“好,若有难处就来找我!”
看着许大亮的船远去,戚祥啐了一口,“这笨蛋又称呼错了,在上官面前要自称下官,”
“官场不好混,让他吃点亏长点记性,以后就不会犯错了,咱们走!”两人上了船,马度随口问道“戚大哥,你现在是个什么官儿了。”
“喊俺老戚就行!”戚祥划着桨笑道:“俺现在是百户!”
百户?和世袭登州卫指挥使还有不的距离,看来老戚奋斗之路也很长。
“大人可不许瞧不起俺,虽然俺是个百户,但俺是国公的亲兵,放到下面就是个千户,要是到了州府不准还能当个指挥使哩!”
“我哪能瞧不起你,我这都事和你是同样的品级,却只有一个空头衔,还不如你,手底下好歹有百十人听你使唤!”
“哈哈……那倒是!”
马度回到了老朱的座舰,外仓又在开会,马度只好从窗子进到了卧舱。
从他们的讨论,马度大约可以听出今日的战况,比起徐达的战果,另外两路要逊色许多,在和汉军的交战之中都要落在下风。
面对巨舰、强弩和石炮,就连常遇春这样的猛将都吃了瘪。当然狙神的便宜也不好占,老常一连射死了三个敌舰的指挥官。
另外一路擅长水战俞通海和廖永忠,仗着船灵活和火器犀利与敌舰周旋,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也没有吃多大亏。
众将总结经验的时候,发现汉军仗着利器攻势凶猛,可一旦接舷近战,就发现船上的士卒抵抗意志很差,很容易就会崩溃,可见汉军士气并不高,内部隐患重重,骑虎难下的陈友谅很可能会选择速战速决。
老朱则更担心张士诚会趁着应空虚攻打应,竟然让徐达连夜返回应(注2)……
忙活了半个下午,马度困得实在不行,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棉花堵上耳朵,都怪老朱有大清早开会的毛病,这让爱睡懒觉的马度实在受不了。
马度一夜好梦,知道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拍打他,他不耐烦的睁开眼,只见从窗外伸出一只手,在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肩头。
马度揉揉惺忪的双眼:“老戚?你大清早就扰人美梦很不好。”
戚祥轻声的笑道:“大人你的鱼回来了!”
“老戚你什么?大点声,哦,我带着耳塞哩。”马度摘下耳朵里面的棉花团,“你什么鱼?”
“我您的鱼回来了,就是那条大白鱼!”戚祥伸手比划着。
“白!”马度蹭得爬了起来,“在哪里!”
“就在船边上,不过好像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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