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度恨不得吐一口老血出来,他才真的是好心备当成了驴肝肺,虽说那些工匠不用花钱的,为朝廷节省了开支,可在马度看来与其让他们免费的给朝廷干活,如让他们干点别的挣钱养家缴纳赋税。
他拱手一礼正色对老朱道:“皇上,微臣这些绝不是破铜烂铁,它能极大解放社会的生产力,促进工商业的繁荣,于民生、军事都有极大的好处,这蒸汽机放在船上可以无风自动可日行千里,放在车上可以载十万石粮草旦夕之间往来应天与北疆……”
“你说的船在哪里?车又在哪里?”老朱一把抓住马度的胳膊,“你说的那生产力又是个什么东西?”
“船还没有造好,车也没有造好,至于这个生产力嘛就是……”
所谓的名词解释,就是把通俗易通的词语用一大串晦涩的句子来表述,马度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起来怎么给老朱这个古人解释生产力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马度支吾的样子,老朱一甩他的胳膊,“朕算是看出来,你这什么大明的翅膀,不过是刚刚长出了一根羽毛,万里征途只走了几步而已,这就敢得意忘形大呼小叫,还要向朕来请功!”
老朱骂完了人又拍拍马度的肩头安抚道:“玄重啊,朕知道你是一心的为大明出力,可是这毛毛躁躁的毛病也得改改,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怕做不出功业来……”
老朱语重心长,马度心中骂娘,不得不说老朱是有眼力的,万里征途确实是刚刚迈过起跑线,可是等自己跑到终点了还有你老朱家什么事儿。
“朕今天把朝会推到了中午,来一趟不容易,你书院的那个模拟审案的假衙门,让朕见识见识!”
应老朱的要求,马度在书院组织了一场模拟审案,看着年轻稚嫩的学子穿着官袍、囚服、公服一本正经的审案,老朱兴趣盎然,剧烈的形象反差让他时不时的嗤笑一声,倒是元生看着高坐大堂呼喝怒叱的儿子热泪盈眶。
马度感觉旁边有人捅自己,扭过头来却见是朱标,他小声问道:“殿下有什么事?”
“舅舅不要灰心,父皇不是不知道那蒸汽机的好处,只是眼下卫国公征战乌斯藏,听说那里山高路险又有气障,将士伤亡不小,钱粮开销所费甚大。父皇无意多征赋税,短时间内朝廷怕是没有钱财支持舅舅的蒸汽机了,等打完了乌斯藏孤再向父皇说说。”
马度苦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殿下不知这蒸汽机只要开动起来不仅不花钱,还有大笔的银钱可赚,说它是挣钱机也不为过,只是到时候免不了对市场造成冲击,少不了皇上的支持和衙门的配合。”
他觉得老朱对蒸汽机的消极态度,可不仅仅是朱标说的这样,不出钱不出力关键时候出手摘桃子才是老朱的做派。
“若是这样,孤也能给舅舅帮上忙,六部中书都要卖给外甥一些情面,到时候舅舅只管吱声就是。”
朱标到底是个实在人,马度拱拱手道:“那就先谢过殿下了,看来殿下在朝堂上游刃有余啊。”
朱标点点头笑道:“还好,比从前整日枯坐读书充实多了。”
老朱回过头来轻声斥道:“你俩瞎嘀咕什么呢,看戏……咳……审案呢,肃静!”
听老朱这么一说,马度还真觉得的场景像是一出话剧,难怪每次有模拟庭审,几个老头都要带着老妻过来旁观,老太太们还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原因竟然在这儿呢。
听完黄富贵的判词,老朱就起身从后门离开了大堂,笑呵呵的对元生道:“你儿子不错,是块当官的好材料,小小年纪还挺有官威的。”
元生笑呵呵的道:“小毛孩子懂什么,胡闹罢了,皇上抬举他了。”
“这可不是胡闹,有这样的经历至少以后上了大堂不会怯场,难得他还没有刑讯逼供屈打成招,以证据说话让人心服口服,国子监也应该设这么个假衙门。”
老朱又扭头看向马度,“那天思本说这些学生判案只遵律法不近人情,就比如今天案子中凶犯虽然杀人,可却是为母复仇,那恶霸也是死有余辜,我大明以仁孝治天下,判处极刑实在是重了些。”
“请恕微臣不敢苟同,人情这东西最不好拿捏,反倒是成为官吏徇私舞弊的借口。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应有之义,皇上若是觉得判得重了,大可将为血亲复仇者免死写进《大明律》。”
老朱大笑道:“哈哈……亦有理。”他抬头看看太阳,“时辰不早了,朕还要回宫午朝,这便走了。”
“皇上留步,微臣还有奏折面呈皇上!”马度在身上一摸,“呀,放在书房了,微臣这就回去拿。”
老朱背着手边走边道:“朕哪有那功夫等你,不要来那些虚头巴脑的,有事直接跟朕说就是。”
“那微臣可就说了!”马度一拱手正色道:“微臣弹劾胡惟庸里通蕃国!”
朱标和元生闻言不由得讶然出声,老朱反倒是一脸淡然,“玄重胆子倒是大,与你相比胡惟庸虽然位卑但是权大,你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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