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萍像没听到白远的话,弯腰打算伸手捡鸡蛋。
里面还有好多鸡蛋,不能浪费。
“赵丽萍,听不到老子喊你?快给老子滚过来!”
刚捡到的鸡蛋,一个激灵又被吓得从手心掉下去。
赵丽萍顾不得心疼鸡蛋,来到白远面前,她不敢耽误,因为每次耽误,换来的都是一顿毒打。
果不其然,白远手持鸡毛掸子,一见到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就带着风声,向她抡过去,赵丽萍下意识闭上眼。
“爸爸,你在做什么?”
听到锦瑟的声音,赵丽萍慌忙回头:“锦瑟,不要进来。”
接着语气急促向白远解释:“鸡蛋是我吃的,锦瑟没有吃,要打你就打我。”
奇怪的是,鸡毛掸子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白远盯着门口,瞪大双眼,瞳孔突出,整个身体如打糠般不停颤抖。
锦瑟笑得愈发甜了:“爸爸是肚子饿了,还想吃东西吧?”
说话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垃圾桶中的抹布。
白远口中似乎又泛起了刷锅水的味儿,恶心的他从胃里顶上来一口气,打了个嗝。
赵丽萍怔怔地望着白远手中的鸡毛掸子,还没回过神。
他不打了?
锦瑟拉住赵丽萍的手,歪头看了眼白远,黑葡萄似的眸子中,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
“妈妈,爸爸肯定是偷吃东西了,你看他都打饱嗝了,我们先去吃吧。”
“我…”没吃。
白远着急解释,却在下一秒又听到那道清脆的声音。
“爸爸要做什么?”
锦瑟眼珠滴溜溜转,特有的虎牙露出一边,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白远突然就不饿了。
收回手的瞬间,意识到手上还拿着鸡毛掸子,他灵机一动,讨好地笑笑,在身上拍打起来。
“我发现身上脏了,扫一扫。”
锦瑟悠悠道:“那爸爸可要好好拍拍,用点力,不然脏东西掉不下来。”
白远听话用力,刷刷声成了啪啪声。
“再用力。”
啪啪声升级为砰砰声。
锦瑟勾了勾唇,两边虎牙全露出来,像个瓷娃娃一样,拍手称赞。
“爸爸真厉害。”
白远欲哭无泪,他的胳膊都出现红印了,好疼,好疼!
“你们,嘶…”白远疼得龇牙咧嘴,挤出一个狰狞的笑来,“我不饿,你们吃饭去吧,不用管我。”
赵丽萍数着白远身上多出的红印,风中凌乱。
他这是气得狠了,连自己都打了?
愣神间,锦瑟拉住赵丽萍的手。
“妈妈,我们回去吃饭。”
赵丽萍忍不住又瞥了白远一眼,正好对上他暴虐的眼神,她吓得一个哆嗦,跟锦瑟走远了。
出了门,赵丽萍惦记地上的鸡蛋,把鸡蛋捡起来冲洗干净,放到自己碗中。
自责道:“都是妈不好,好好的鸡蛋掉了,今晚…”
本想说今晚还做,但一天两顿鸡蛋确实有些奢侈,她话音一转。
“明天,明天中午我们还做。”
赵丽萍冲洗鸡蛋时,锦瑟没有阻拦,她知道,如果不是掉地上的鸡蛋,对方肯定不会吃。
冲干净后虽说没了味道,起码也是点营养。
想了想,锦瑟小脸满是严肃:“妈,你有没有觉得爸之前的反应怪怪的?”
赵丽萍认同:“确实。”他竟然没打她。
锦瑟声音压低:“爸现在的样子,像是患了精神病。”
“精神病?”赵丽萍惊疑不定,“可他,不像啊。”
这个年头,精神病的称呼可不常见,很多地方对精神病,甚至还有电击这一治疗方式。
普通人对精神病的第一印象,就是在街头巷尾,披头散发的疯子。
锦瑟晃晃小脑袋:“不是的,老师说过,精神病不都是疯子,他们有的看起来正常。”
“但会做异于平时的举动,”她猛地凑近赵丽萍,煞有其事地说,“并且,他们还会捏造出明显是假话的事情,严重的甚至会伤害自己。”
赵丽萍慌了:“那怎么办?”
本来就不能动,如今还有精神病,这不是等着下岗了?
锦瑟给她出主意:“精神病人不能刺激,他说什么话,你得顺着他,不管他说的话听起来有多假,你都假装认同。”
“不过平时最好离他远一点,精神病人都有暴力倾向。”
“如果他要打你,你一定要打他,而且是狠狠地打。”
赵丽萍不由反驳:“这怎么能行?他可是一家之主,还是你爸。”
就这玩意儿,一家之鳖都比他强。
锦瑟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又乖巧道:
“妈,你不想让爸好吗?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治病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这叫以毒攻毒。”
赵丽萍都被绕晕了,治病的痛苦,是这么个痛苦法?
锦瑟强硬道:“你就听我的吧,有的病,医生还需要给病人开刀呢,打两下怎么了?”
赵丽萍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女儿学习这么好,一定懂得多,她得听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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