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相对而坐,周围一片沉寂,只有尚未完全散去的煤烟,时不时冒出一缕。
“说说吧,怎么回事?”赵丽萍面无表情。
白远还处在他腿能动了的喜悦中,此时听到声音,顿时想到这三年的屈辱,眼神不善。
锦瑟先发制人:“我只是给炉子换了块煤,煤有点潮,煤烟很大。”
“之后爸就大喊着火了,从屋里跑出来。”
说到这里,锦瑟双眸亮晶晶的:“妈,你说爸的腿是不是医学奇迹?”
赵丽萍脸色难看,强撑着挤出一个笑。
他们带白远看过小诊所,也去过县医院,但所有医生的回复都是—看不出问题。
腿骨完好,韧带无损,偏偏白远总说身上疼,站不起来。
医生建议她带白远,去精神科查查。
换而言之,就是认为白远的病,是精神问题,或者是装的。
赵丽萍也怀疑过,但白远表现得不像假的。
她只当是县医院医生水平低,查不出来,这才打算带白远去市里看看。
谁想到前脚打算好,后脚他就站起来了。
难道这些年,白远都是在骗她?
白远还不清楚赵丽萍心中所想,双腿的恢复仿佛让他找回当年的感觉,意气风发。
要不是因为他瘫痪,至于让两个赔钱货骑在他头上?
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电器装饰,比他瘫痪前何止好了一个档次。
他嘿嘿直笑,得意地安排起来:“既然我的腿好了,以后家里还得是我当家做主。”
瞥了赵丽萍一眼,白远眼中满是嫌弃。
“我知道你这两年卖衣服挣了不少钱,家里又不是没有男人,一个女人拿那么多钱做什么?平白让人看笑话。”
“明天我们就去银行,把钱存到我的名下。”
“还有,”他望了眼锦瑟那屋,家具电扇等一样不缺,冷哼一声,“一个赔钱货,要这些东西也是浪费,明天跟我一起,把东西送到爸妈那里。”
“你们两个在这里享福,不想想我爸妈还在村里过苦日子。”
赵丽萍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孝敬长辈,奉养公婆,如今被这么一说,倒真有些犹豫。
锦瑟状似天真,歪了歪头。
“爸,你从前的工资,大半都寄到了奶奶那里,他们在村里不至于过苦日子。”
“我记得两年前,奶奶过来说要为叔叔盖新房,让我们拿钱过去。”
“真正让爷爷奶奶过苦日子的,是叔叔吧?”
白远语气一滞,下一秒气急败坏。
“都怪你妈生了你,你叔的可是儿子,爸妈给他盖房子是应该的,哪像你这么个赔钱货!”
听白远一口一个赔钱货,赵丽萍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
“白远,你再这么不知悔改,我们就离婚。”
白远闻言暴起:“你个臭女表子,竟敢跟我离婚,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顺势捞起一把椅子,向赵丽萍砸去。
锦瑟飞扑过去,挡在赵丽萍身前:“妈妈小心!”
砰!
椅子精准砸到锦瑟胸口,她的心脏顿时像裂开似的,疼痛难耐,连呼吸都是痛的。
眸中闪过一抹暗光,锦瑟面色苍白,声音微弱,气若游丝。
“妈妈,你没事就好,我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以后我不会让爸爸在欺负你。”
赵丽萍的泪水倏地落下。
“锦瑟,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白远站在原地,神色茫然。
他不就是砸了一下,从前也是这么打的,哪有这么严重?
想起锦瑟人前人后的伪装,他指着锦瑟。
“她这是装的,你别信她的!”
锦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是故意找好角度撞上去的,可如今的疼痛都是她计算来的。
三年的潜移默化下来,赵丽萍已有了模糊的离婚念头,但她缺少决心,需要一剂猛药来激。
她就是那剂猛药。
就在这时,门一把被人推开,沈浩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一拳打倒白远,一言不发地背起锦瑟向外走。
锦瑟捂着胸口:“系统,你说过,这具身体虽然有心脏病,但不会因此死,是真的吧?”
她感觉快疼死了。
系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你可以永远相信你的系统。”
锦瑟:“算了,我还是多给自己点自信吧。”
……
县医院,赵丽萍焦急地等待,沈浩同样面色凝重,双手紧紧握在一处,紧咬牙关。
下午离开前,锦瑟提醒过他,让他注意家中的动静,有情况见机行事。
当时他应该问明白的。
好在时间不长,医生就出来宣布锦瑟脱离危机,转入普通病房。
在这个期间,赵丽萍硬气了起来,联系警察过来。
她要告白远家暴!
这个新奇的名词,还是她开店后,见的人多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名词。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再见到白远,赵丽萍面色轻松,如释重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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