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外面又下起了雪。
房间内,奥薇在梦中感觉自己好像沉到了海底,成为了一只章鱼的猎物。
这只章鱼体型庞大,十多只滑腻的触手绑在她的身上,裸露的皮肤与触手上的吸盘接触,令她头皮发麻,感到恶心。
奥薇被惊醒,但那种皮肤与吸盘接触的感觉还在,她很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她没有,因为还有一双手在被子里抚摸她的后腰。
——是维文特。
明明入睡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在保证,特意盖了两条被子,一人一条,半夜突然就反悔了?
还是他控制不住了?
奥薇不敢动,也不想让维文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可是维文特钻到了她的被子里面,舌头舔到了她的肚脐附近,唇齿再一吸一咬,那股酥麻的感觉瞬间袭了上来,让奥薇身体发出了轻微的颤抖。
奥薇咬住嘴唇,压住喉咙里的呻吟,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情况不对,维文特一路向下,很快就来到了私密的花园地带,就在他准备探秘花园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微弱的呓语声。
维文特停住,头从被子里面出来,借着窗外积雪反射的模糊亮光,他看见奥薇的眼角有泪水正在滑落。
奥薇没醒,她大概还在梦中,梦中很不安,维文特凑近去听她发出的梦呓:“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串的对不起,模糊中,还有卢斯文的名字。
维文特表情变得痛苦,他的脸在漆黑的房间里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时而狰狞时而扭曲,喉咙里面发出嘶吼声,最终他匆忙下床,去了房间外。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奥薇立刻睁开了眼睛,她起身看着门被打开,把眼泪一抹就掀开被子跟了上去。
拖鞋是羊皮底的,走路会发出声音,她就没有穿鞋,光脚走在地毯上,没走两步,就在下个楼梯的回廊里面看到了狂躁的维文特。
回廊两边有专门不会熄灭的夜灯,虽然光芒微弱,但是在夜间照明足够了,它们的存在是为了晚上主人如果有传唤,可以立刻有佣人出现。
此时这几盏小灯正好方便了奥薇观察情况,从她的视角来看,维文特就好像突然陷入到了狂躁之中,脸上的表情时而疯癫时而愤怒,说出来的话也非常奇怪,就好像……就好像突然被分割成两个人一样!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傻!明明她就躺在你身边,明明你就是很想……”
“住口,我没有允许你私自占用我的身体!”
“可是这是你愿意的,如果你不愿意,你的身体怎么会供我驱使呢?我只是在做你想做的事情而已。”
“你懂什么!”
“我懂,爱是克制,那个着名的文学骗子写的,你克制你克制个球啊!你硬得快要爆炸了,还硬生生地憋着,不难受吗?”
阿尔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他强硬地占据了维文特的身体,替他喊出了内心的感受:“我很难受!”
“别吵!”维文特回头看,“你会把她吵醒的!”
奥薇缩在暗处,把自己藏好。
“不就是因为一个卢斯文嘛,她本来就是一个工具,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可以丢掉了,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你可以制造一个意外让她流产,本身你也没有多喜欢她,不是吗?”阿尔教唆,“意外流产也不能怪在你身上,毕竟谁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奥薇也没什么好责怪你的,而且孕妇流产很容易一尸两命,你正好也解决掉了这个麻烦,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
“你闭嘴!”维文特揪着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想把这个恐怖的想法从自己的脑袋里丢出去。
他现在已经渐渐的意识到,阿尔其实就是他内心的阴暗面,阿尔说出来的想法,其实就是自己脑海深处未成型但是将会产生的想法。
可是维文特究竟不是阿尔一样,是一个完全的恶鬼,他的身体里面还存在着身为人的理智和善良,提醒着他该如何去对待无辜的妻子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不可以抛弃,不可以伤害。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么理智和善良的那根弦就会完全崩断,他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奥薇会爱一个这样的疯子吗?
不会,绝对不会。
他爱她,也想让她爱自己,所以他必须遏制住这种黑暗的想法,遏制住邪恶的滋生,不能任由阿尔那种肆无忌惮的行为。
在平息好和阿尔的争端之后,维文特转身往房间走。
奥薇已经提前回到了床上,房门一直维持着开的状态,维文特没关,她也不会去关。
深呼吸几下,奥薇让自己的雷鼓般的心跳恢复正常,她现在终于愿意完全相信雇主韦瑟德所说的——维文特的身体里面有恶鬼存在。
一个叫做阿尔的恶鬼。
刚知晓的时候,奥薇还半信半疑,现在事实摆到了眼前,她不得不信。
听到脚步声渐近,奥薇闭上眼睛。
床边传来吱呀声和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维文特回到了床上,他附身停在奥薇的上方,看见奥薇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脸上重新露出恬静的睡颜,他露出笑容,温柔地亲吻奥薇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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