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巨大十字架下,坐着那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他的皮肤如同树皮一样布满了沟壑,听到他和这个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交谈,奥薇霎时之间顿住在了原地。
格罗杰——刚才俩人彼此擦肩而过,奥薇的金发甚至还碰到了男人的脸颊,近的可以听到他残喘的呼吸的声音,像是荒原上的风吹过戈壁滩一样。
看来上一次在旅馆的突袭,伤人者和被伤者都没有见过彼此,再次相遇时,谁也没有认出来谁。
奥薇回忆了肖像画上的格罗杰,与现在现在完全不同,现在这幅惨样,不难猜测他在中途应该又一次遭遇到了赏金猎人的追击,并且九死一生。
即便是这样的格罗杰,也依旧给奥薇带去了一种无坚不摧的坚韧感,以及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奥薇腹部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旁边一位包着头巾的妇女,请奥薇让开一下,她要向十字架旁的募捐箱捐赠几枚铜币进去,但是奥薇反而没有让开,她张开一条手臂拦住了去路。
戴着头巾的妇女不耐烦起来了:“漂亮的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奥薇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穿着斗篷的格罗杰。
见奥薇没有说话,戴着头巾的妇女,伸手推搡了一下,就像驱赶自己家里养大的牛羊一样,粗糙且布满茧子的双手十分有劲儿,但奥薇却纹丝不动,反倒是奥薇身上缎面的灰绿裙子被妇女的指甲勾破了一根丝线。
奥薇没有在意她的裙子,也没有在意妇女,眼睛一直盯着,带着斗篷的格罗杰,心里知道,他绝对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妇女又在继续推搡,若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早就被推倒了,奥薇不得不压低嗓音警告这个戴着头巾的妇女,她是一个无辜的人:“不要靠近!”
“漂亮的姑娘,我要为我刚出生的两个孩子向主祈祷,捐两个铜币。”妇女发现自己的指甲钩破了别人的裙子,于是解释说,但其实就光她指甲上挂的那一根丝线的价格就不止两个铜币,但是一直居住在乡村中的妇女从没有见识过大都市的繁华,又怎么会理解一条裙子上面勾下来的丝线都价值十个铜币呢?
妇女还在推搡着,就要向十字架的方向挤过去。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似纤细的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干什么?欺负我一个刚生过孩子的母亲吗?”妇女大喊了起来,“主会降下对你的惩罚!”
教堂当中有其他人投来的目光,但奥薇也没有理会,她的目光依旧盯着十字架下。
那边老人说:“既然你再次来到了教堂,就应该先放下武器,当初你既然是两手空空来的,如今也无需背负这样沉重的利器。”
老人说的话就像是带有魔力一般,让格罗杰顺从的脱下了斗篷,亮出了背负在后背的金色环刃,他的双手后翻,将后背上的金色环绕取下,金属锋刃之间摩擦的碰撞声,让整个教堂里的人都为之侧目。
这金色的环境上还沾有鲜血未曾擦干净,森然的锋芒和令人不适的血腥味,引起了教堂里面其他人的恐慌。
武器,鲜血,独眼男人,恶徒还是暴徒?
老人说:“不相干的人都散去吧,今日这里的门要提前关上了。”
老人的话音落下没有多久,格罗杰的双刃随着他双手的脱落一下直插入地面,铿的一声!
——铺在地面的白骨断裂破损,这些骨头渣子迸溅出来。
此情此景,让教堂里其他做出祈祷的普通人吓的面露恐惧,很快就如潮水般快速的散去了。
奥薇也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离开教堂,她只是与格罗杰拉开了距离,如果情况不对,也给自己留下了抽身的时间。
但是——
情况与奥薇预想当中不一样,“啪”的一声,大门突然被关上了!
白骨教堂的大门突然被关上,将教堂内部和外面隔绝,同时还隔绝了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教堂内部的光线突然就变得暗淡起来。
奥薇站在原地,不敢随意动了,整个人的神经绷得像一根拉紧的弦。不过格罗杰并没有回头看奥薇一眼,他背对着她,面对着老人。
如果奥薇此时能看见格罗杰的表情,她绝对会感觉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一个以残忍凶恶着名的大盗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
就如同信徒,面对着神明一般,无比的虔诚。
“介意留一位观众作为见证者吗?”老人说。
格罗杰的目光没有往后撇一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教堂里面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多了一只猫。
奥薇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她没有听到格罗杰没有表示反对的声音,心里突然就松了一下,就坐在了身后的一把椅子上。
老人也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但拿起了格罗杰拿出的两个玻璃瓶,一个玻璃瓶里面中了两缕头发,另外一个玻璃瓶里,装了满满一瓶森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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