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茶盏大力砸在地上,紧接着十几个太医连滚带爬地撤出乾清宫,一个个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乾清宫寝殿内。
皇帝邵卿洺眯着眼问侍奉的宫人,“这银耳莲子羹怎得净是苦味?”
“回圣上的话,银耳莲子还未送来,这……这是刚煎好的雪莲和雪蛤补药……”宫人战战兢兢地回道。
“混账!即便莲心本身清苦,也不至于整盅银耳汤都苦得犹如黄连!说!你们是不是诚心作弄朕!”
“圣……圣上,此乃雪蛤……”
“御膳房竟敢如此疏漏,看来是朕平日里过于纵容了!来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圣上饶命啊,这是……这是雪蛤,不是银耳……”
……
熙宁索性站在宫门口等李安,见他走来,有气无力地问道,“圣上是跌伤了腿还是磕到脑袋了?亦或是眼睛看不清东西?”
李安纳闷道,“啊,宁姑娘你在说什么?圣上突患耳疾,似是听不清旁人在说什么。本是一碗略苦的雪蛤,可听在圣上耳中却是银耳,御膳房的宫人被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太医院的王院使因为一句话冲撞,圣上下令要砍了他!宁姑娘,您可得救救他!”
这次的事情倒是有理有据,比之前几次可信得多。牵扯到的人还不少,自己倒不能不管。
邵卿洺变着法子的骗自己回去,那自己无法离宫这事,是否也同邵卿洺有关。
熙宁寻思着,越想越有可能,那就顺他一回心意又能如何。
李安长长松了口气,连连作揖,“姑奶奶,就拜托你了!”
熙宁随李安折回去,她倒是要瞧瞧邵卿洺在搞什么鬼。
邵卿洺躺在软榻上,脸色阴沉不定。
不就是砍个把人的脑袋,这些下人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大声喘气,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只是熙宁怎么还没回来?
她当真狠得下心丢下自己不管了?
邵卿洺刚要发作,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嘴角勾起几分笑意,脸上的线条渐渐舒展开。
“圣上,”熙宁福了福身,见龙榻之上的人神情焦躁,看上去不像是装的,心中不觉一紧,“发生了何事?”
他都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还有什么烦心事?难道是又有人想害他了吗?
“熙宁,你来了,”邵卿洺露出欣喜之色。
熙宁刚一上前,就被那俊逸的男子握住了柔荑,“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这群奴才做事不仔细,你不在朕身边,他们只会粗制滥造地敷衍朕。”
熙宁不动声色地想要挣脱开,却被邵卿洺握得更紧。
李安喜出望外道,“圣上,您又听得见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嘴在动,却不出声?可是又在腹诽朕?!”邵卿洺拧起浓眉,问道。
李安:“……”
其余宫人也呆滞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熙宁姑娘说话,圣上能听得见,换到他人,圣上却宛如一个聋子。
“圣上……”熙宁也惊到了。
“什么事,你说。”熙宁一开口,邵卿洺迅速偏过头,对她笑得犹如春风化雨。
熙宁:“……”
这还不是装的吗,哪有听不见旁人声音,就只能听见自己说话的耳聋。
也就是这些宫人好糊弄,会相信邵卿洺拙劣的演技!
无妨,反正自己也走不了,就看看他能装到几时。
她如往常一样站定在邵卿洺身侧,将丹唇凑近他耳畔,声若幽兰,“圣上,您的耳朵似乎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无大碍,太医已经在想法子了,相信不需要多久,就可以治好圣上的耳疾。”
“真的可以吗?”邵卿洺将信将疑道。
“一定可以,请圣上放宽心,”熙宁顿了顿,“还请圣上放了被您冤枉的王院使,虽然卖相不佳,但那的确是一碗清白无辜的雪蛤。”熙宁抿唇轻笑,一边安慰,边揶揄,“您要是不网开一面,王院使一家怕是要哭成护城河了。”
“哦,竟是……这么一回事。”
邵卿洺闻着熙宁身上熟悉又自然的青草香,可比后宫那些女子身上的脂粉香让人心旷神怡的多,他莞尔。
熙宁猜得没错,他的耳疾确实是假的。
他曾经同熙宁约定好,等他登基成为皇帝,就放熙宁出宫,如今熙宁请旨出宫,于情于理,他都不该阻拦。
可他后悔了!
一来,他对熙宁的心意天地可鉴,之前是碍于自己今日不知明日事,无法确保熙宁的将来,才有了这个承诺。
二来,他其实已经履行过一次承诺了,结局却惨痛无比。如今重来一次,他必须扭转命运。
邵卿洺是重生的,前世他乍闻噩耗,悲痛之余,吐血身亡,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刚登基的这一年。
他顾不上其他事,先询问熙宁的动向。李安告知他,今日便是熙宁出宫的日子。
他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只想出这么个骗人的点子,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他心中也没底,究竟熙宁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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