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德皇太后本来给家里去了信,召侄女张依依入宫,可她陡然被架空,六宫的大权到了嘉陵皇太后手中,她只能去求嘉陵,说是自己最近身子不好,感觉落寞无助,希望家人能进宫陪伴她几日。
嘉陵皇太后向来心肠软,马上就同意了。
张依依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进了宫。
“依依见过姑母,”张依依款款而来,举止仪态看得出受过良好的家教。
“好孩子,来本宫这里,”容德皇太后慈祥地说道。
张依依娇羞地挪到容德身边,立刻被容德拉住了手,只听她说道,“姑母想你了,在宫里多住几天,陪陪姑母。”边说,边温柔地拍她的手背。
“嗯,依依也想姑母,”出门前,父亲交代了张依依,这次入宫关系着他们张家的荣华富贵,让她一定要听姑母的话。
容德一听就更欢喜了,捋下手上的一对羊脂白玉手镯,在张依依的手上比了比,“依依你手白,你戴着更好看。”亲自给张依依戴上,赞不绝口,“十分相称。”
“多谢姑母。”
“冬雪,让内务府派人来给依依量尺寸,多做几套衣裳,用本宫库房里最好的料子。”
“是。”冬雪是映雪失踪后提上来的大宫女,目前是容德跟前最得脸的人。
冬雪带张依依去库房挑料子,容德这才静下心来喝了几口茶,自己这侄女,今年刚及笄,生得弱柳扶风,男子一看就会升起保护欲,不比那个熙宁强上许多吗。
容德打得一手好算盘,无论是皇帝,安亲王,亦或是荣亲王,哪个被她迷住,自己都多了一道保障,她在宫里的地位也将会稳如磐石。
可她对自己的侄女太不了解了,张依依的柔顺只是表面,她有自己的计划。在宫外时,她就听说了皇帝患耳疾的事,若真如此,哪怕给她皇后的位置,她也不要。余生要和一个聋子一起度过,多无趣啊。再说了,有哪个聋子能稳坐皇帝的宝座?迟早皇位动荡,地位不保,她得为自己做打算。
但首先是要确定皇帝是否真患上为耳疾,旁人议论的再多,她都不信,得眼见为实。
熙宁自从上次的事件后,无论是午睡还是晚上休息都会多穿一件衣服,就怕邵卿洺哪一日又闯了进来。天气一日比一日热,加上暗室本就不太透风,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情愿辛苦自己。一想起这件事,她莹润白洁的小脸就会泛红,再来一次的话,她怕是真的要羞愤至死了。
这一天夜晚,她看了一会书就和衣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邵卿洺习惯每晚睡前都来探视熙宁,这样,他才能睡得踏实。他操劳国事,经常会忙到很晚,每次来时,熙宁都睡着了,今日也不例外。
昏暗的房间内,帷幔低垂,屋内摆放着栀子花,花香沁人心脾。
邵卿洺虽蹑手蹑脚,但不小心碰到床边的矮凳,熙宁立刻惊醒。
熙宁坐起身,警觉道,“谁?”
“是朕,宁儿,朕吵醒了你。”
熙宁点亮床头的蜡烛,有些睡眼惺忪,使得她原本清丽的容色,多了几分诱惑,“圣上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你。”
夜色下的邵卿洺少了平日的冷酷威严,多了些少年的意气风发和风华正茂。他容貌原来是极好的,只是气势太强而被压住了容色,使得旁人第一时间会注意到他的气场而不是他的容颜。
邵卿洺注意到了熙宁的穿着,嘴角微勾起,“宁儿穿那么多,不热吗?”
还不是被你害的吗?
熙宁支支吾吾的,不知要怎么回答,也不敢看邵卿洺的眼睛。
但邵卿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上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朕下次会记得敲门的。”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熙宁能看清邵卿洺眼睛上的每一根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上好的天鹅绒毛,挠得人心痒痒的。
“宁儿,叶先生不日就要给朕治疗耳疾了,倘若有差池,朕可能一辈子都听不见宁儿的声音了,宁日这几日多和朕说说话吧,”邵卿洺其实从来都没怀疑过叶天祺的医术,也没担心过自己会真的耳聋,但他需要熙宁的支持,熙宁的关心,不惜用苦肉计让她心疼和担心。
熙宁没有立刻接话,想了想才说道,“圣上,我信因果报应,您继位短短一年,百姓的生活有了提高,谁不夸赞您是一位明君呢。您为天下百姓谋福利,老天怎会夺去你的双耳?您一定能否极泰来。”
“宁儿,如果,朕是说如果,朕的耳朵再也好不了了,宁儿还会陪在朕身边吗?”
“如果当真有那一天,就是老天没开眼,宁儿会陪着圣上和天斗。”熙宁反握住邵卿洺的手,语意坚决。
邵卿洺心口感动与酸涩齐涌,眼波流淌,如轻雾弥漫。这一刻,即便烛火黯淡,他仍然觉得比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盏华灯都要暖人心间。
之后,邵卿洺就命人在暗室内装了个宫铃,他来的时候会先摇响铃铛,得到熙宁的许可后,他才会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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