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半月的祈福终于结束了,熙宁问邵卿洺,耳疾是否有所改善,邵卿洺摇了摇头。
还好本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熙宁倒也不太失望。
她不知道邵卿洺这几日都是耳朵里塞着棉花球睡觉的,见他精神不错,想来确实没受到影响。她住在乾清宫配房,每日都要用被子蒙头才能勉强睡上一会。
可这样一来,她倒是更加担心邵卿洺的耳疾了,终日缠着叶天祺,让他再想想办法。
叶天祺在邵卿洺的“熏陶”下,也愈加“无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表示,圣上的耳疾在康复中,急不来,但熙宁可以再接再厉。
熙宁听从叶天祺的“建议”,到处找偏方,也不知她从哪里听来的,采集荷叶上的露珠,早晚擦拭双耳,有助于耳疾的康复。于是每日天不亮就去湖畔收集露水,等邵卿洺起床后给他擦一次,晚上就寝前再擦一次。
熙宁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兢兢业业地采集露水,可把邵卿洺心疼坏了,就算要做,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去办就好了,何苦亲力亲为。
可当邵卿洺提出时,熙宁却道,有些事,自己做是虔诚,借他人之手则是投机取巧,老天是会怜惜虔诚之人的。
邵卿洺没办法,可又不希望她太辛苦,她每日都起那么早,好几回看到她累的站着都能睡着,看来得想个办法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宁儿,朕觉得这露水洗耳朵没什么用处。”
“可是我觉得很有用啊,圣上这几日都不用我在您手上写字了呢。”
呃,大意了,皇帝大人完败。
第二日。
“宁儿,可能是擦拭的次数太多了,朕觉着耳朵里进水了。”
熙宁不以为然,“掏干净就好了,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邵卿洺:“……”
再次完败。
又一日。
“宁儿,朕耳后有些过敏,又痒又肿,可能是擦露水导致的。”
邵卿洺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熙宁拍死了一只蚊子,“看,”熙宁道,“圣上,这才是罪魁祸首。”
邵卿洺无话可说。
最后,他只能和熙宁共进退,熙宁早上什么时候起他也什么时候起,熙宁何时去湖畔他也何时去湖畔,明面上是帮熙宁一起采摘荷叶收集露水,实则是捣乱。
“哎圣上,这个不能喝!”
“哎圣上小心!”
熙宁好不容易收在杯子里的露水,不是被邵卿洺喝掉,就是被他故意碰翻。
不仅如此,邵卿洺还辣手摧荷,原本繁茂重重叠叠的伞盖,被他这个“采叶贼”一下摘走许多,秃了一大片。还说得很好听,不要浪费,露水擦耳,莲子做点心,荷叶还能煮茶,等等。
原本熙宁计划一整个夏天都来收集露水的,这下好了,短短几天,好好一片荷花池已经颓败了。
熙宁还能怎么办,只能放弃了这个打算。
邵卿洺为了不让熙宁劳累,真是煞费苦心。
熙宁不再每日早起采集露水,邵卿洺刚松了口气,她又捣鼓出了新花样,她听闻用木耳银耳和猪耳草炖汤,能治疗耳疾,这下,邵卿洺的午膳中,必有一道耳朵大餐。
邵卿洺苦着脸看着这奇奇怪怪的东西,“宁儿,能不能不吃?”还不如十全大补汤呢。
“圣上,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吃什么补什么,”熙宁笑嘻嘻。
“可这也不是真的耳朵……”
“那还有一句话,叫以形补形……”
邵卿洺:“……”
他耐着性子一口一口地吃下,木耳银耳也就罢了,顶多吃不出原来的味道,可这猪耳草……简直就是人间大杀器。
过了几日,邵卿洺实在忍受不住了,可怜兮兮地问熙宁,“朕能不能不吃这个东西了?”
“那我喂圣上吃吧。”
对付邵卿洺,熙宁有的是办法。小时候,邵卿洺挑食的厉害,营养不良,瘦不拉几的,都是熙宁又骗又哄,有时还要展现自己强悍的一面,逼他把不喜欢吃的东西通通吃完。
没想到现在当了皇帝,还要耍小孩子脾气,那就别怪我出大招。
她明明是微笑着说的,邵卿洺却感到背脊发凉,往后瑟缩了下。
还想逃?熙宁呵呵冷笑,舀起一大勺递到邵卿洺嘴边。
邵卿洺越是往后靠,熙宁越是逼上前,到最后,邵卿洺几乎快躺下了,而熙宁躬身圈住椅子口,看上去就像是压在邵卿洺身上。
邵卿洺避无可避,而那要命的勺子还抵在他嘴边,只能张口,含泪吞下。
“很好,再来一口。”
又是一大勺,皇帝陛下都快哭出来了,谁能来救救他。
下一刻,他的救星就到了。
安亲王大喇喇地走进来,边走边叫唤,“圣上,我每日待在宫里可太无聊了,什么时候能出宫?”
然后就看到熙宁压着邵卿洺的画面,熙宁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神情。安亲王立马转过身,“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就想开溜。
邵卿洺怎肯错过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你给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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