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洺不在,熙宁的日子也过得相对简单,用完晚膳,又看了几页书,她就睡下了。她对荣亲王有信心,所以完全不担心,等邵卿洺这次回来就会明白之前是他小肚鸡肠了,荣亲王仍旧是他最好的朋友和最亲近之人。
睡到半夜,熙宁似乎听到尔岚在说梦话,应该是做了可怖的梦,喊声凄厉,她想要起身去瞧一瞧,可怎么都睁不开眼,等到她再次醒来,天已大亮。
她念着昨夜的事,唤了声,“尔岚,你昨夜做了什么噩梦吗,叫声那么惨烈。”
无人应答,再一看,尔岚的床上已空无一人,铺盖叠得整整齐齐的。
“起这么早,”皇帝又不在,安亲王也不会这么早就叫她过去伺候,她还是这么勤快,真是个劳碌命的丫头。
熙宁伸了个懒腰,她还不想起来,难得有赖床的时间。
这时,尔岚跑进来,“姑姑,你不去送一送圣上吗?仪仗队已聚集在宫门口,马上就要出发了。”
“送圣上?为何要送他?他昨日不是就去凤栖山了吗?”熙宁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嗯?姑姑你是不是太累了,圣上今日才启程呀。”
熙宁猛地直起身,“今日?”
“对,”尔岚点头,“今日初十,路上要两日,随后沐浴戒斋三日,十五正好举行祭祀大典。”
今日是初十?熙宁觉得自己的心纠紧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没有出宫还是陷入了循环?这同之前几次都不一样,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还是循环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姑姑,你怎么了?”尔岚见熙宁脸色大变,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事。”
“我没事,”熙宁一骨碌起身,现下纠结什么都没用,先按照昨日的流程送走邵卿洺,等空下来再思索分析也不迟。
熙宁第二次送走邵卿洺后,回到配房,坐在窗口发呆。
到底是哪里不对?
现下她不出宫都会循环,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这样的事会愈加频繁?那谁受得了?
熙宁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可是任何事的产生总有理由,是什么导致循环的条件发生了改变?
她有一桩未尽的心事,那就是邵卿洺的耳疾,因此在邵卿洺耳疾未愈之前,她无法出宫,这个她能理解。
可为何如今她身在宫中,时间也无法正常走下去了呢?
熙宁百思不得其解,一整日浑浑噩噩的,这样的状况持续到晚上休息时,她竟有些害怕,她担心一睁眼,又回到初十早上。
尔岚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是牵挂邵卿洺,就问道,“姑姑,你为何没同圣上一起去呢,我记得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凤栖山一观的吗?”
熙宁突然被尔岚的话点醒了,循环的关键会不会在邵卿洺身上,之前离开皇宫,也就远离了邵卿洺,这一回,她留在皇宫,邵卿洺却出了宫,于是循环的条件仍旧形成了。
熙宁搂了搂尔岚,“尔岚,你提醒了我,幸亏有你。”
尔岚被她说得莫名其妙,羞赧道,“我并没有帮到姑姑。”
“这样就足够了,”熙宁心道,要验证这个想法是否正确,今日是没办法了,若是明早醒来又回到初十,再做一次实验即可。
可她心中有事,久久无法入睡,后来还是在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后,才陷入沉沉梦乡。
翌日清晨,熙宁醒来发现尔岚没在床上,她已有心理准备,所以未见慌张。
当尔岚跑进来时,熙宁淡定地问道,“今日是初十?”
“是的姑姑,圣上快出发了。”
熙宁动作飞快地整理了几件替换衣物,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问尔岚,“你昨晚有闻到什么香味吗?”
尔岚摇头。
熙宁一想,既然时间又回到了前一天,有些事还未发生过,尔岚自然不会知晓,是自己心急了。可她分明记得,那香气清冽,同她有一回出宫救尔岚,在满月霜的天字一号房里闻到的香味是一样的。
这香味和自己的循环有关系吗?
若是有关系,为何不是每一回都能闻到?
若是没关系,又为何会出现在满月霜和皇宫?也太巧了吧。
熙宁一脑门子的雾水,眼下却不能再耽搁,得赶紧跟上邵卿洺的车马才行。
邵卿洺刚坐上马车,就见李安跑来,一张老脸都开了花似的,“圣上,您看是谁来了?”
邵卿洺拉开车帘,就见到熙宁抱着一只小包裹,巧笑倩兮道,“圣上,我思来想去还是同您一起去的好。”
邵卿洺龙心大悦,“李安,快给宁儿安排一辆马车,就跟在朕后面,办稳妥点!”他倒是想让熙宁进自己的马车,可毕竟要去宫外,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是,圣上,老奴早就办妥了,”李安是个人精,才见到抱着包裹的熙宁,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然他凭什么侍奉两代帝王,还都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邵卿洺眸中划过深深笑意。
傍晚,大批人马就在开阔处扎营,宛国数代帝王去凤栖山时,中途也都是在此过夜,渐渐形成了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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